京城的冬日常常被雾笼罩。清晨推开窗，青石板路上结着薄冰，菜贩们挑着担子缩着脖子，筐里除了白萝卜就是冻白菜，偶尔有几棵蔫了的青菜，也卖得比肉还贵。卿卿楼的老食客们私下嘀咕：“天冷成这样，怕是吃不上翡翠白玉卷了。”
可他们不知道，苏卿卿的空间里，正暖得像春天。她站在空间的菜畦边，看着架上的黄瓜顶着嫩黄的花，番茄红得像小灯笼，菠菜的叶子绿得能滴出水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这是她入秋时特意种的反季菜，用灵泉水浇灌着，长得比夏天的还水灵。
“苏掌柜，今儿的菜……”后厨的大师傅搓着手，看着空荡荡的菜筐犯愁。往年这时候，连最普通的青菜都得托人从城郊菜窖里抢，更别说做翡翠白玉卷需要的嫩韭黄了。
苏卿卿笑着掀开旁边的盖布，里面是刚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菜：“大师傅看这些够用吗？”
大师傅的眼睛瞬间亮了。嫩韭黄带着水珠，菠菜的根须还沾着湿土，番茄摸起来硬实，透着股新鲜劲儿，哪里像寒冬里能见到的菜？“这……这是从哪儿寻来的？”他惊得合不拢嘴。
“是托南方的商队捎来的，用暖箱捂着，刚到京城。”苏卿卿半真半假地说，“快些做，给客人们当个惊喜。”
当天中午，卿卿楼的菜单上多了一栏“冬日鲜蔬宴”。当第一盘凉拌黄瓜端上桌时，整个前厅都静了静——翠绿的黄瓜切成薄片，码得整整齐齐，上面撒着白芝麻，淋着红油，看着就清爽。一个穿貂皮的夫人夹了一筷子，脆生生的响声在安静的厅里格外清晰，她眼睛一亮：“这味儿，跟夏天的新摘的一样！”
紧接着，番茄炒蛋、菠菜豆腐汤、翡翠白玉卷陆续上桌。番茄炒蛋的汤汁红亮，拌着米饭能吃下两大碗；菠菜豆腐汤飘着葱花，喝一口浑身都暖了；翡翠白玉卷的韭黄嫩得能掐出水，咬下去满口清香。客人们边吃边惊叹，都说这是“神仙菜”，寒冬腊月里能吃到这样的鲜蔬，简首是福气。
消息传开，卿卿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。达官贵人们派人来订位，连宫里的太监都偷偷传话，问能不能给娘娘送一份“冬日鲜蔬”。苏卿卿干脆在大厅中央搭了个玻璃罩菜架，把新鲜的黄瓜、番茄、菠菜摆进去，罩子上蒙着层薄纱，既能挡住寒气，又能让客人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这玻璃罩子是哪儿来的？竟这般透亮！”有客人好奇地摸了摸罩子，看着里面水灵的菜，眼里满是稀罕。
“是从西域商队换来的。”苏卿卿笑着解释，“就为了让大家看看，咱们的菜有多新鲜。”其实这玻璃是她让琉璃匠特制的，花了不少银子，却比任何广告都管用——客人看着这鲜活的菜，吃得格外放心。
对门的聚仙楼更冷清了。赵老三被停业整顿后，好不容易重新开张，却连个散客都留不住。他扒着门缝看卿卿楼里的玻璃罩菜架，气得首跺脚：“定是用了什么邪术！冬天哪来的青菜？”
这话传到了御史王大人耳朵里。王大人是个出了名的较真性子，最恨弄虚作假，当即带着随从就来了卿卿楼。他不点菜，就盯着那个玻璃罩子看，眼神锐利得像要把菜看穿。
“苏掌柜，本官倒要问问，这寒冬腊月的，你这菜是从哪儿来的？”王大人抚着胡须，语气严肃，“若是用了什么催生的法子，吃坏了人可怎么办？”
苏卿卿请他到雅间坐下，端上一碗刚做的菠菜豆腐汤：“大人尝尝，这汤里除了盐和香油，没放别的调料。”
王大人呷了一口，菠菜的清香混着豆腐的醇厚，在舌尖散开，确实是天然的鲜味。他皱了皱眉：“味道是不错，但来源不明，本官不能信。”
“大人若不放心，可在后厨守着。”苏卿卿坦然道，“咱们的菜每日清晨入库，大人亲眼看着，便知有没有问题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王大人真的带着随从守在了卿卿楼后厨。他看着伙计们洗菜、切菜，看着大师傅炒菜，连油盐酱醋都一一检查过，确实干净新鲜。可他还是不放心，尤其想知道这些菜到底是从哪儿来的。
每日清晨，他都盯着后厨的门，只见苏卿卿独自一人走进后院那间锁着的小仓库，出来时手里就提着满满的鲜菜。仓库的钥匙只有她一人有，门窗关得严严实实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第三天傍晚，王大人终于忍不住了，拦住正要去仓库的苏卿卿：“苏掌柜，那仓库里到底藏着什么？”
苏卿卿笑了，指着仓库的屋顶：“大人您看，这仓库是按南方的暖房样式建的，地下通着温泉水，温度比别处高，菜自然长得快些。只是成本太高，不敢声张，怕同行笑话。”
这话说得半真半假，王大人却信了大半。他绕着仓库转了一圈，果然摸到墙壁是温的，再想想京郊确实有处温泉，便点了点头：“原来如此，倒是本官多虑了。”
临走前，苏卿卿给了他一篮刚摘的番茄：“大人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，这是自家种的，干净。”
王大人回家后，让夫人把番茄切成块，撒了点白糖。孩子们吃得眉开眼笑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块，酸甜的滋味像把寒冬的沉闷都驱散了。第二天，他竟写了篇奏折，说卿卿楼“巧思暖房，冬产鲜蔬，惠泽民生，实为商家典范”，把苏卿卿夸了一通。
这下，卿卿楼的“冬日鲜蔬宴”更火了。连宫里的娘娘都派小太监来订菜，说“要尝尝那能让御史说好的番茄”。
萧景琰来的时候，正赶上苏卿卿送走小太监。他看着院里堆着的空菜篮，笑着打趣：“听说你连御史都征服了？”
苏卿卿给他端来一碗热汤，里面浮着几片番茄：“是番茄征服了他，不是我。”
萧景琰喝着汤，目光落在那间神秘的仓库上：“你这仓库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？”
苏卿卿眨了眨眼：“是能让冬天也有春天味道的秘密。”她没说空间的事，但看着萧景琰眼里的了然和纵容，心里暖暖的——有些秘密，不用说出口，懂的人自然会懂。
萧景琰看着她，夕阳的金光落在她发梢，像镀了层暖融融的边。他忽然觉得，这京城的寒冬，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总能创造奇迹的女子，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。而那间藏着“春天”的仓库，像个温柔的谜，让人忍不住想靠近，却又舍不得拆穿。
玻璃罩里的黄瓜还在散发着清香，厅里的客人吃得热热闹闹，后厨的大师傅哼着小曲颠着锅。苏卿卿靠在门框上，看着这一切，觉得这冬日里的烟火气，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踏实。所谓的季节限定，哪里是菜的限定，不过是用心的人，总能在寒冬里，种出属于自己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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