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玄幻小说 > 神印王座:黄泉模板,为逝者哀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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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25.分离?

 

侠影堂的刺客,尤其是那位侠影一号,绝不会放过她。

他们追踪猎物的能力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林泉……他能应付吗?他能从那些如同鬼魅般无处不在、手段狠辣的圣殿追兵手中……全身而退吗?

想到林泉挥手间斩杀魔狼、那种近乎神迹般的力量,圣采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,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信心。

他是强大的,强大到超出了她的认知。

可是……这点信心立刻被汹涌的自责和愧疚淹没。

是我的错……都是因为我.....

如果不是她逃到了这里,如果不是她引来了魔狼,如果不是她如此狼狈不堪……林泉根本不会卷入这场与他毫无关系的漩涡。

圣采儿想他本可以像一个真正的过客,撑着那把红伞,平静地走过奥丁镇,走向他要去的地方,而不是为了保护她,去直面圣殿的锋芒。

她明明知道靠近自己就是靠近危险,明明知道不该将任何人拖入这绝望的泥潭……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当林泉的手覆盖在她冰冷的脚上,当他说出“等我回来”时,她心底那份拼命压抑的、对依靠的渴望,会像野草般疯狂滋长?

那份短暂的、被人珍视和保护的感觉,如同最甜美的毒药,让她明知不该,却贪婪地想要抓住,哪怕只有片刻?

其实,比起圣殿冷酷无情的追捕,比起训练中刻骨铭心的伤痛,甚至比起直面魔狼的死亡威胁……圣采儿内心深处,最深的恐惧,是孤独。

是那无数个在阴冷潮湿的训练场独自挥汗如血、伤痕累累的日夜;是每一次任务后,拖着疲惫残破的身躯回到空无一人的冰冷房间;是每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时,无人倾听的恐惧与绝望;

是那份刻入灵魂深处、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冰冷孤寂。

她虽然早就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,习惯了将一切脆弱深深掩埋,用冷漠和坚硬包裹自己。

可这一次,在濒死的边缘,被那双深邃紫眸注视、被那双手温暖、被那份平静的力量庇护之后……那层坚硬的壳,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
她害怕了。

害怕这短暂的光明消散后,重新跌回那无边无际、令人窒息的黑暗与绝望中去。

如果林泉不再回来……她又要重新变回那个独自在黑暗中挣扎、连呼救都显得奢侈的圣采儿。这份恐惧,甚至压过了对圣殿追兵的忌惮。

她抱着膝盖,蜷缩在床角,将脸深深埋进那件残留着林泉气息的白袍里,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。

冰冷的身体汲取着布料上微弱的暖意,耳朵警觉的捕捉着门外走廊上每一丝微弱的声响。

每一次楼梯的吱呀,每一次远处模糊的人声,都让她的心脏猛地揪紧,随即又在确认并非期待中的脚步后,沉入更深的失望和冰冷的等待中。

时间在空寂的房间里仿佛被拉长、凝固。

窗外,雨声淅淅沥沥,单调而冰冷,如同她此刻的心情。

不知道又过了多久……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几个时辰?极度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,终究是压垮了紧绷的神经。

圣采儿的眼皮越来越沉,意识如同沉入深海般,在恍惚之间,她好像又睡着了。

梦里似乎有冰冷的雨水、狰狞的狼嚎,但最终都被一个冰冷而稳固的怀抱取代,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心。

“唔。”

一声短促的惊喘。圣采儿猛然惊醒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。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,她立刻环顾四周,紫眸急切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——床尾、桌边、窗旁……

却仍然一无所获。

房间里只有昏黄的灯光、窗外单调的雨声,和她自己急促的呼吸。

在这每一秒都如同煎熬、极其漫长的等待中……

“……还没有回来吗?”

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的无声叹息在她心中响起。

圣采儿心里满是失落,像被遗弃在无垠荒野的小兽,空荡荡的房间里,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。

就在这时,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,突兀地打破了房间的死寂——

“咕咕咕~”

那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是从圣采儿平坦的小肚子里传来的。

听到这声音,她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窘迫的红晕。

经历了连番的生死奔逃、巨大的情绪起伏,身体早已透支。

此刻精神稍稍松懈,饥饿感便,毫不留情地袭来。

她有些懊恼地摸了摸自己那不争气的小肚皮,就像在责备它在这样忐忑等待的时刻发出抗议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笃…笃笃…

门外,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,陡然响起。

圣采儿如同受惊的小鹿,猛地抬眸望向门口。

紫色的眼眸瞬间亮起,屏住了呼吸。

那脚步声很轻,很像是踏在棉花上,但从走廊由远及近的动静里,她能清晰地感受得到。

那是一种独特的、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步调,早已刻入她的感知。

哒…哒…哒…

脚步声越来越近,最终停在了房门外。

是他。一定是他回来了。

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失落和饥饿感。

圣采儿甚至顾不上脚上撕裂般的剧痛。她猛地掀开被子,连鞋都来不及穿,赤着白皙的小脚丫,像一阵风般朝着门口扑去。

“吱呀——。”

房门被从里面用力拉开。

一个小小的、紫色的身影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,猛地飞扑了出去。

双手,带着巨大的冲力和失而复得的狂喜,死死地环抱住了门外那人劲瘦的腰身。

此刻,林泉一手拎着装着桃子的油纸包,一手拿着收拢的红色油纸伞,刚走到门前,就被这开门后突如其来的、带着巨大冲力的一抱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。

他诧异地低眸,对上了怀中少女那双盛满了水汽、写满了巨大惊喜和深重依赖的紫色眼眸。

感受到怀里那具微微颤抖着、却用尽全力抱紧他的小小身躯,感受到那份几乎要将他勒入骨髓的、混杂着恐惧与安心的力道……

一时间,林泉那被虚无侵蚀得有些模糊、如同蒙上厚纱的记忆,瞬间清晰、激荡起来。

关于她的名字、她的伤痕、她的依赖、以及“带桃子回来”的承诺,都重新变得鲜活。

“林泉哥哥。你回来了。”圣采儿无声地做着口型,努力想在他面前挤出一个笑容,但红肿的眼眶和那几乎要溢出的水光,却彻底出卖了她——

她好像已经在这里,独自一人,在无尽的担忧和未知的恐惧中,等了很久很久,久到以为他不会再回来……

林泉与她对视,却并未察觉少女苦等他归来的巨大喜悦和委屈。

因为此刻,一股更冰冷、更紧迫的焦虑占据了他的心神——拔刀震慑侠影一号带来的副作用正在汹涌反扑。

林泉能清晰地感觉到,记忆的碎片如同流沙般从指缝中溜走,对周围世界的感知在迅速变得稀薄、疏离。

他害怕。

害怕下一秒,这好不容易重新锚定的“存在感”再次被虚无吞没。

害怕再次忘记“林泉”是谁。

害怕忘记眼前这个紧紧抱着他、满眼都是他的女孩。

害怕忘记自己为何而拔刀。

他必须在彻底迷失之前,把这件事告诉她。也必须让那个经他准许才能出现、此刻正隐于暗处的“侠影一号”,立刻得到她的答案。

时间紧迫。

于是,林泉没有多余的寒暄,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耽搁。

他只是缓缓地将红伞靠在门框边,那只原本拎着伞的手直接拦腰抱起了圣采儿。

动作依旧稳固而轻柔,仿佛抱起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林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

“让你久等了。”

林泉无法解释出去这么久—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奥丁镇那如同迷宫的雨巷里,他究竟迷路了多少次,兜兜转转了多长时间。

或许,就连那个被他允许跟在身后、此刻正隐在暗处的侠影一号,也跟着他在同一条路上绕了好几圈,懵了好一会儿……

想到这里,林泉心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。

只可惜了侠影一号……他自己有伞不怕淋雨,对方却没有伞……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。

圣采儿被他突然抱起,脸颊瞬间飞红,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。

她下意识就将小脸埋在他带着湿冷雨气和淡淡桃子清香的肩窝里,无声地做着口型:“没事的……也没有多久……你回来了就好……”只要能等到他回来,再久也值得。

就在这时,圣采儿微微侧头,目光对上了林泉近在咫尺的脸庞。

她的心脏猛地一揪。

她清晰地看到,林泉那苍白得过分的眼角,又有两道细细的、蜿蜒的鲜红血泪缓缓滑落。

而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气息——冰冷、死寂、仿佛连接着无尽深渊——与初见时他拔刀瞬杀魔狼、白发血泪的状态,何其相似。

“他又拔刀了?。”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圣采儿。

关心则乱。圣采儿几乎立刻认定他一定是在外面遭遇了强敌,发生了激烈的战斗。

“怎么会?”

她下意识地伸出手,带着颤抖的指尖,轻轻触碰上林泉脸颊上那道血泪划过的痕迹,紫眸里带着惊惶和询问,无声的口型已经呼之欲出:“你受伤了?发生了什……”

然而,她的询问被林泉打断了。

林泉抱着她走回房间,将她轻轻放在床边坐好。

他没有回应她眼中的担忧,只是将手中那个散发着清甜微香的油纸包递到她面前。

“这是……带给你的。”

他低沉的说道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渺感,仿佛思绪在别处,

“桃子。”

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……路上遇到……就买了些。”林泉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那短暂而珍贵的味觉体验,

“我觉得……很甜。”

圣采儿怔怔地接过那还带着他掌心微凉温度的油纸包。

桃子的清甜香气钻入鼻腔,但她此刻所有的心思,全都在林泉身上,在他眼角的血泪,在他身上那令人不安的虚无气息。

“快吃吧。”林泉看着她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,“没事的。”

他拉过一张椅子,在她对面坐下,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直视着她,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沉重,有决然,也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恳求?

“我有事情……要跟采儿你说。”

“一边吃……一边听就好。”

圣采儿被他郑重的语气弄得心头一紧。

她看出他有极其重要、甚至可能沉重的事情要讲。

于是,她顺从地低下头,小心翼翼地解开油纸包,拿起一个最大最的桃子。

她没有擦拭,只是小小地、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。

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,但她的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停留在林泉脸上,同时也注意到了他腰间那柄古朴的长刀——刀鞘。

林泉看着她,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凝聚起正在消散的意志。

他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、也关乎他接下来决定的问题:

“采儿……”

“你之后……有什么打算吗?”

只不过...

这个问题一出,圣采儿咬桃子的动作有一瞬的僵住,眼眸微微睁大,里面有着错愕和茫然,

她抬起小脸,看向林泉的眼神,不由自主地带着紧张和深切的恐惧。

“这个问题……难道是打算……”

“……以后……各走各的了吗?”

想到这个最大的可能,巨大的酸楚逐渐淹没了她,

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,仿佛要将自己缩成一个不被注意的小点。一双赤裸的小脚不安地紧紧蜷缩,勾住了身下柔软的床单。

刚刚品尝到的桃子清甜,此刻在舌尖却仿佛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令人心碎的酸涩。

她又用力咬了一口桃子,想用这动作掩饰内心的恐慌和即将决堤的泪水。

小小的肩膀,因为压抑着巨大的情绪而微微颤抖。

足足愣了好一会儿,她才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,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……摇了摇头无声回应林泉。

“我……没有……想好....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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