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境中的雾气比往常更加浑浊。高木升的灵识穿过重重阻碍,终于在京城景府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景榆。
少年蜷缩在榻上,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,连在梦中都紧皱着眉头。
“景榆!”
听到呼唤,景榆猛地睁开眼。待看清是高木升的模样,他黯淡的眸子才亮起一丝微光:“干爹……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。
高木升的身影剧烈波动。这才十几天不见,景榆就像变了个人,面色晦暗,嘴唇干裂,束发的玉冠歪斜着,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前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高木升急问。
景榆的喉结滚动了几下:“祖母病重……父亲未经圣谕私自回京……”握紧的拳头暴起青筋,“现在父亲下了大狱,府邸被围,我们连请大夫都要经过御林军同意……”
原来十日前,景老夫人突发恶疾,咳血不止。消息传到北疆,景将军情急之下未等圣旨,交代完军务便星夜兼程回京。
谁知刚见到奄奄一息的老母,御林军就破门而入,以擅离职守的罪名把景将军押走。老夫人受此刺激当场昏厥,至今未醒。
“糊涂!”高木升的灵光炸开几朵光斑,“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
“也怪我!我怎么没早点给你托梦,至少,至少我能及时帮你们给你爹传信…”高木升比起责备景榆,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懊恼。
景榆苦笑:“府里进出都被监视,连周正都送不出消息。这梦……”他忽然睁大眼睛,“干爹能让我见到父亲吗?就像您让我爹和祖母相见那样?”
高木升总算能有些能帮上忙的,虽然同时连接两人入梦消耗极大,但眼下确实是最快的办法。
他沉声道:“你躺着别动,我试试。”幸好之前仔细研究过过景将军的气息,这下倒是省了很多麻烦。
灵识如潮水般退去,又在京兆府大牢中蔓延。阴暗潮湿的牢房里,景将军盘坐在草席上,虽然镣铐加身,腰背却依旧笔首。
高木升的灵识刚触及他,将军就猛地抬头,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,再次入梦,他对灵力的感知是如此敏锐。
“景将军,”高木升首接传音入密,“我是景榆认的干爹,老榆树灵。现在带您入梦与令郎相见,请勿抗拒。”
将军眼中精光一闪,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,“有劳树神”说罢他便合上了双眼。
梦境再次变换。当雾气散去时,景榆发现自己站在家中的练武场,对面出现一人。“父亲!”他几乎是扑了过去跪下。
景将军稳稳扶住儿子,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祖母如何了?”
“用了参汤和灵芝液吊着,陛下…他也派了太医来府上守着的,暂时无碍。”景榆快速汇报。
“母亲打点了狱卒,听说您在牢里没受刑;二哥假装醉酒闹事被关在兵马司,实则是为了打探消息;大哥在家被关不得出,但暗中请大嫂的娘家联络父亲旧部……”
将军听完,拍了拍儿子肩膀:“做得不错。”他转向高木升的灵体,郑重抱拳,“多谢树神相助。”
高木升疑惑的问景榆:“你祖母是得了什么病,有什么预兆吗?”
“家里说最初只是有些风寒,大夫看过后说吃两帖药便可好,结果却越来越严重,不几日便卧床难起了…”
高木升有些迟疑:“将军可知为何突然发难?”
“北疆太平日子过久了,有人觉得景家该交兵权了。”将军冷笑,“不过这次手法如此拙劣,倒不像那位的风格……”
景榆突然插话:“父亲,西夷使团三日后抵京。”
将军眉头一皱:“什么时候的消息?”
“今早御林军统领‘不小心’说漏的。”景榆眼中闪着冷光,“儿子怀疑,这次的事与西夷有关。”
高木升想起虚空道长,若真如景榆猜测,西夷在背后推动此事,那他们的图谋恐怕远不止一个景家……
“当务之急是把将军捞出去。”高木升沉声道,“你们可有对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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