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根空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，一团黑影在众人面前不断扭曲变幻，时而膨胀时而收缩，像是一团被无形之手揉捏的黑色雾气。
高木升的法杖顶端亮起微光，照亮了黑影中隐约浮现的一张张人脸。
“你们…究竟是什么？”高木升沉声问道，木灵珠的力量在体内流转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
黑影剧烈翻滚，一个苍老的声音率先响起：“老朽是山下的采药人…去年冬天跌入冰窟…”话音未落，又被一个尖细的女声取代：“奴家是南边村子的绣娘…被山匪害了性命…”
高木升却抬手示意黑影暂停自我介绍，他继续问道：“这山里没有鬼差引渡亡魂吗？”
黑影中老者的面孔浮现：“老朽死了久一些，去年初还见过鬼差...”声音突然变得恐惧，“自从那些穿黑衣服的来了，就再没见过...”
黄十九壮着胆子问：“你们...你们知道那些黑衣人在做什么实验吗？”
黑影突然剧烈扭曲，所有面孔同时发出痛苦的呻吟。老人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：“除了野兽、妖精，他们还...把活人...也用在实验里，失败的…实验品都被扔到后山…”
黑影继续扭曲，一个粗犷的男声粗暴地打断：“少废话！带我们离开这地方！”这声音里充满暴戾。
景榆的剑尖微微抬起：“你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？”
高木升摇了摇清心铃，黑影稍微安静下来，接着一个稚嫩的童声怯生生地回答：“我们都是…也都不是…”这声音纯净得与先前的凶戾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山里死的人多了…新生的魂魄会本能地互相吞噬…但谁也没能完全吃掉谁…”
高木升眉头紧锁：“所以你们是一团融合的亡魂？”
黑影中浮现出一张孩童的脸，点了点头：“嗯…大家挤在一起…好难受…”
就在这时，黑影突然剧烈抖动，一个急切的声音插了进来：“蒋力？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这声音听起来像个中年妇人，“上次大家把你放出去…你怎么还敢回来？”
蒋力的魂体猛地一颤：“什…什么？”
高木升敏锐地抓住重点：“这位大姐，你说蒋力被放出去是什么情况？”
黑影翻滚了几下，女声再次响起：“就前两个月，他新死的魂飘到这里，大家想拉他进来…但他力气太大了…于是我们决定把他放出去看看…”
声音突然变得阴森，“不过这次…你们谁都跑不掉…”
话音未落，黑影突然扑向蒋力，无数黑色触须从雾中伸出。高木升眼疾手快，法杖一挥，一道刺目的雷光劈向黑影。
“啊——”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，瞬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。雷光在它表面游走，每一次闪烁都让黑影痛苦地扭曲。
听到闷雷的声音，远处立刻传来黑衣人的喊声：“那边有动静！”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高木升额头渗出冷汗，但手上法杖稳如磐石，他顺手抓住景榆的手臂，感觉到了些许支撑。
看着瑟缩的黑影，他使出一道灵力，法杖顶端雷光再次凝聚，发出危险的噼啪声。
“想魂飞魄散吗？”高木升胆子大起来声音也变得极有气势，“再敢造次，下一道雷首接劈得你们回归天地！”
黑影中的面孔立刻露出恐惧之色，老者的声音颤抖着求饶：“仙长饶命，我们再不敢了…”
女声也急忙道：“饶命啊仙长，都是那个莽夫的主意…我们这就退下…”
高木升冷哼一声：“不想魂飞魄散就按我说的做。把那些黑衣人引开，越远越好。”
黑影犹豫了一下，童声怯怯地问：“那…那之后仙长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？”
“等解决了黑衣人再谈。”高木升法杖上的雷光又亮了几分，“现在，立刻！”
黑影不敢再多言，迅速钻出树根空间。片刻后，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哭嚎声，还夹杂着树木倒塌的巨响。
黑衣人的喊叫声立刻转向那个方向：“在那边！快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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