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根空间内，高木升布下一道隔音结界，几人围坐成一圈。
外面的风声和黑衣人的叫喊声被完全隔绝，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。
“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？”黄十九化作原形，他的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，“一会儿老人一会儿小孩的，看得我头皮发麻。”
小雪舔了舔伤口：“我活了这么久，从没见过这种亡魂。普通的鬼魂都是单独游荡，哪有这样挤成一团的。”
景榆擦拭着佩剑，眉头紧锁：“最奇怪的是它们的能力，能隐蔽到连干爹您都发觉不出来，却说自己被困在山上。”
高木升着法杖上的纹路：“它们提到一年前鬼差就不来了…这时间点很可疑。”他想起在庙中看过的有关罗城隍的记载，差不多也是截止到那个时候。
他抬头看向蒋力，“你死前可曾听说山里有什么异变？”
蒋力拍拍自己的脑袋：“我…我只记得猎户们都说山里野兽变少了，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地出现黑雾…”
说着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！有个大叔说在深山见过一座黑色石坛，但没人信他。”
“黑色石坛…”高木升喃喃重复。
黄十九突然压低声音：“老师，您说那团黑影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们？明明那么厉害，自己溜下山不就行了？”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。”景榆接过话头，“如果他们不是说谎想要引诱我们的话，”他看向高木升，“那肯定是有什么必须依靠活人才能做到的事。”
高木升点点头：“而且它们对黑衣人的实验似乎知道不少。我们不能保证它们是不是伥鬼…”
他说这话下意识的看了眼小雪，小雪似乎是感受到高木升的目光，连忙首起身子，“我可没吃过活人，也没搞过伥鬼！”
高木升意识到自己的眼神给了小雪误会，连忙撸着虎头道歉，“抱歉抱歉，是我不小心看着你了，小雪肯定是个有底线的好虎！”
外面的骚动声渐渐平息，看来黑影的调虎离山之计奏效了。高木升撤去隔音结界，众人立刻听到细微的沙沙声由远及近。
“它们回来了。”小雪把头从高木升腿上抬起，他竖起耳朵，“就停在树根外面。”
高木升示意众人气势凶一点，那团黑影果然潜入树根空间里，看着比之前稀薄点，像是消耗了一些力量。
“仙长…”老者的声音虚弱地响起，“黑衣人己经被引到东坡了…我们可以谈谈了吗？”
景榆上前一步，代替高木升发问：“你们既然能迷惑黑衣人，为何不自己离开大青山？”
黑影沉默片刻，女声幽幽道：“我们试过…每到山脚就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…而且…”声音突然带上恐惧，“阳光会灼烧我们的魂魄…”
“那你们有什么用？”景榆毫不客气，“我们做什么冒险带你们出去？”
黑影剧烈翻滚起来，似乎被激怒了。但看到高木升法杖上闪烁的雷光，又立刻缩成一团。童声怯怯地说：“我们可以帮你们隐身…在夜里…从黑衣人面前走过都看不到…”
黄十九撇撇嘴：“吹牛吧？真有这本事，你们早跑了！”
黑影中突然浮现一张凶恶的男性面孔：“小畜生懂什么！我们是被…”话未说完就被老者的声音打断：“住口！”
高木升眼中精光一闪：“说清楚。”
黑影似乎内部起了争执，各种声音争吵不休。最终老者的声音占了上风：“仙长明鉴…山中有一黑色祭坛，会吸收山中亡魂…我们这些侥幸逃脱的，也被困在它的影响范围内…”
高木升与景榆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“可惜你们的能力，于我而言用处并不太大…”高木升首视黑影，眼看着黑影又开始变得翻腾，他话锋一转，“但，我也不是不能考虑…如果带你们出去，你们要做什么？”
黑影突然静止了，所有声音都沉默下来，这种沉默比先前的吵闹更令人不安。
良久，童声轻轻地说：“我们…我们也不知道…就是想离开…”
在短暂又漫长的日子里，离开这里成为了他们的执念。女声幽幽补充：“或许…找个庙宇安身…或许…等一位真正的鬼差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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