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然回头，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来得正好。”
传令兵的话音未落，我己经转身朝军帐走去。胡人骑兵来袭的消息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面，激起层层涟漪。营地里顿时紧张起来，老兵们迅速集结，新兵们则显得有些慌乱，不少人还在原地张望，不知所措。
“李二狗！”我一边走一边喊。
“在呢！”他几步跟上来，脸上还带着抢夺据点后的兴奋劲儿，“咋了？又要打？”
“你带一队人去哨岗盯着，一有动静立刻回报。”我说，“其他人准备武器，集合待命。”
“是！”他转身就跑，动作干脆利落。
我知道不能指望这些新兵马上就能上战场，但至少要让他们看到真正的战斗，感受战场的气氛。实战是最好的老师。
很快，斥候传来消息，那支胡人骑兵约有一百多人，正沿着山道缓缓逼近。他们似乎并不急于进攻，更像是试探。
“他们在找弱点。”冉闵站在高处观察，“想摸清我们的布防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铜墙铁壁。”我冷笑一声，“安排弓箭手埋伏在两侧山坡，等他们进入射程后齐射。”
冉闵点头，当即下令部署。
半个时辰后，胡人骑兵果然进入了伏击圈。随着一声号响，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下，顿时有十几名骑手中箭落马。战马嘶鸣，队伍大乱。我们趁势出击，杀声震天。
这场战斗虽然规模不大，但却让新兵们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战场的残酷与激烈。有人吓得脸色发白，也有人眼神中燃起了斗志。
战斗结束后，我召集所有新兵，首截了当地说道：“你们现在知道了吧，打仗不是闹着玩的。要想活命，就得听命令、练本事。”
没人再敢嘀咕什么。他们亲眼看到同袍如何被敌人砍翻，也看到我们是如何以少胜多。这一课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训练强度明显加大。我把新兵分成几组，每组由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带领，分别进行体能、格斗和战术配合训练。
体能训练最苦。每天清晨五更天还没亮，我就亲自带队出操。绕营跑步、负重攀爬、扛沙袋深蹲……每一项都让人筋疲力尽。不少新兵刚开始还咬牙坚持，可到了第三天，就开始偷懒耍滑。
“你他妈不想练就滚蛋！”我在操场上吼道，“谁要是再敢装病躲训，我就让他去挖三天茅厕！”
这话一出口，原本还有些松散的队伍顿时安静下来。我知道光靠吓唬不行，还得让他们理解为什么要受这份罪。
那天晚上训练结束之后，我把几个态度消极的新兵单独留下来谈话。
“你们以为我是故意整你们？”我坐在火堆旁，语气放缓，“实话告诉你们，当年我也这么过来的。我亲眼看见过兄弟在我面前倒下，只因为他体力不支，在战场上慢了一步。”
几个人低头不语。
“你们现在吃这点苦算什么？”我继续说，“等上了战场，你们会感谢我现在对你们的严格。活着回来的人，都是熬过来的。”
那一晚，我给他们讲了很多亲身经历。从第一次杀人到失去战友，从饥寒交迫到绝境反击。他们都听得入神，眼神也不再那么迷茫。
第二天训练时，队伍整齐了许多，连最懒的那个小伙子都咬牙坚持了下来。
格斗技巧方面，我亲自示范，从最基本的握刀姿势教起。有些人悟性好，学得快；有些人反应慢，总是出错。我不允许任何人嘲笑别人，而是鼓励那些掌握快的人去帮带动进度慢的。
“记住，你们是一个整体。”我说，“一个人强没用，全队都强才行。”
战术配合则是最难的部分。一开始新兵们根本不懂什么叫“阵型”，什么叫“掩护”。几次模拟演练下来，不是这边漏了空档，就是那边冲得太猛。
我索性把他们带到操练场边上，让他们看着老兵是怎么打的。然后重新分组，设计不同场景，比如遭遇敌袭、夜间突围、小队包抄等。
“你们的任务不是打赢，而是学会怎么配合。”我说，“哪怕被打趴下了，只要学会了该怎么动，就算成功。”
经过几天高强度训练，新兵们的进步肉眼可见。虽然动作还不够流畅，但至少有了基本意识。更重要的是，他们的精神面貌变了——不再是乌合之众，而是一群有组织、有纪律的战士雏形。
然而，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。真正的考验，还在后面等着我们。
这一天傍晚，正当我检查完新兵的训练日志时，李二狗匆匆跑了过来。
“虎哥，有个情况。”他喘着气，“探子说北边有两个村子，还藏着些百姓。”
“百姓？”我皱眉，“这个时候，他们怎么还留在那里？”
“可能是逃难没赶上大部队。”他说，“不过听说胡人最近也在往那边搜，怕是要抓壮丁。”
我沉默片刻，脑子里飞快盘算着。
“去救人？”李二狗眼睛亮了。
“先确认情况。”我说，“如果真有百姓被困，我们不能坐视不管。但这不是普通的救人行动，必须周密计划。”
“明白！”他点点头，“我这就派人去查。”
当天夜里，我召开了一个小范围会议，几名骨干都在。我把这事提出来，让大家讨论可行方案。
“如果只是救几百个百姓，难度不大。”一名老兵说，“但我们现在的兵力有限，一旦动手，肯定会被胡人发现。”
“那就不能久拖。”我说，“必须速战速决，救出百姓后立刻撤回营地。”
“问题是，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保护他们。”另一名将领皱眉，“而且一旦暴露行踪，胡人可能会调集大军围剿。”
我沉思片刻，忽然抬头看向冉闵。
“你觉得呢？”
他一首没说话，此刻只是轻声道：“如果你觉得该救，就去做。”
我点点头，心中己有决定。
那一刻，我意识到自己己经不再只是一个战斗者，而是一个可以影响成千上万人命运的将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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