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我站在帐外望着远处火光摇曳的营地,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那封信还在案上躺着,没拆开,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盯着我。
周烈走后,我独自坐在案前,把木牌和信放在一起。符号几乎一模一样,像是某种标记,又像是身份证明。褚鹰的眼神我没忘,那种复杂中藏着恐惧与回忆的神情,不是假的。
我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来,走到门口喊了一声:“李二狗!”
“在!”他从角落里闪出身子,手里还拿着一把刀,看样子是刚巡逻回来。
“今晚开始,加派暗哨。”我说,“重点盯住斥候营。”
他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明白。”
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这不安不是来自敌人,而是来自我们自己——赵衡死前说的那句话,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,拔不出来。
第二天一早,军中点将鼓响得比往常更急。
我赶到帅帐时,冉闵己经坐在主位,脸色阴沉。众人到齐后,他开口便道:“昨夜有探子回报,鲜卑、羯人两部正在集结兵力,意图合围我军于东南平原。我们必须调整战术,不能再按老路子打了。”
帐内一片沉默。
“正面硬拼,我们吃亏。”冉闵扫视众人,“胡人骑兵多,速度快,打完就跑。我们要想赢,就得靠脑子。”
他话音未落,我便接口:“我们可以利用地形设伏,先诱敌深入,再分段歼灭。”
冉闵看向我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继续说。”
“东南方向有几处山谷狭窄,适合埋伏。”我指着地图上的几处标记,“如果我们在那里布下重兵,让敌人以为是主力所在,然后以轻骑绕后突袭,切断其退路,便可一战定局。”
众将低声议论起来。
“陈虎说得有道理。”周烈点头,“但关键是如何诱敌?谁去当这个饵?”
“我去。”我毫不犹豫地说。
冉闵没有立刻答应,而是沉思片刻才缓缓点头:“好。你带前锋营先行,佯攻敌军小股部队,引他们追击。记住,不能让他们察觉你是故意的。”
我抱拳应命:“末将领命。”
会议结束后,我回到营中立即召集亲信,开始布置训练计划。
第一日,我们就在山谷中模拟伏击场景。新兵们虽然有了实战经验,但在配合上仍有不足。尤其是通信问题,几次演练都因为旗语混乱而失败。
“传令兵要清楚每种旗语含义!”我在山坡上大声喊,“战场上一个信号失误,就是几十条人命的代价!”
我亲自示范了几遍,甚至拉着老兵一对一教新兵。到了傍晚,终于见了成效。
第二日夜里,我下令全营紧急集合。
这是为了提高反应速度。结果果然有不少人手忙脚乱,连甲胄都没穿整齐。我当场罚了三个队正,每人十军棍,并亲自监督他们重新演练三遍。
“打仗不是儿戏。”我对所有人说,“你们今天不流汗,明天就要流血。”
第三日,我带着小队进入林中练习潜行。我发现敌人一旦发现不对,往往会迅速撤退,所以我们必须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包围。
“记住,包围圈要密不透风。”我蹲在树后对几名百夫长说,“一旦敌人进谷,就必须让他们插翅难飞。”
就在这几天紧锣密鼓的训练中,我始终没有忘记那封信。
每天夜里,我都会把它拿出来看看,甚至尝试破译上面的符号。可惜我识得几个鲜卑字,却解不开其中意思。
首到第五天晚上,我安排完夜间巡查后,正准备回帐休息,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我抽出腰间短刀,悄悄走到帐帘边。
“大人。”是李二狗的声音,“有个巡逻的兄弟捡到个东西,说是有人丢在北边树林里的。”
我掀开帘子走出去,接过他递来的布包。
打开一看,是一块染血的布巾,上面用炭笔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,和那封信上的符号极为相似。
我心头一震。
“那人呢?”我问。
“己经带回来了。”李二狗说,“他说是在巡逻时发现的,没人看见是谁留下的。”
我盯着那块布巾看了许久,突然抬头:“今晚所有巡查人员名单给我。”
“是。”
等李二狗走远,我回头望向漆黑的树林。
有人来了。
而且,己经开始行动了。
我走进帐中,把那封未拆的信拿了出来,手指轻轻抚过封口。
我知道,只要拆开这封信,接下来的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。
但我别无选择。
正当我准备撕开封口时,外面忽然传来一声低喝:
“站住!什么人!”
紧接着,是兵器出鞘的声音。
我猛地起身,冲出帐门。
黑暗中,一道身影正从营地边缘迅速撤离。
我大喊:“拦住他!”
几道人影立刻追了上去。
我握紧刀柄,心中警铃大作。
这不是巧合。
这才是真正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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