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月走后，禅室之中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，只有蜡烛燃烧的细微声响在空气中回荡。
枯荣禅师缓缓睁开双眼，苍老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。
“赵小友，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来见拜月教主吗？”
他的声音古井无波，却让烛火微微摇曳。
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动着佛珠，每一颗珠子转动时都发出细微的"咔嗒"声。
赵凌仔细想了想，尝试的说道：“禅师莫不是觉的这是大理和南诏融合的一个契机？”
在他看来，想必枯荣也知道明面上南诏是巫王做主，实际上的掌控人却是拜月，如果能够说服拜月，那么南诏与大理的融合将水到渠成。
枯荣禅师并未作答，而是继续问赵凌道：“你觉得拜月教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拜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赵凌沉思片刻，烛光在他眼中跳动，映照出深邃的思索。
"拜月教主......是个复杂的人。"
他缓缓开口，"他看似冷酷无情，以万物为刍狗，却又对'真理'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。他能够平静地谈论灭世，却又会为了一朵花的绽放而驻足。"
枯荣禅师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顿。
赵凌继续道："他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的求道者，既看透了世间虚妄，又陷入了另一种执迷。他用数学和星象解释天地至理，却忽略了人心最本真的温度。"
“如果硬要说他是什么人，我觉得他是一个伟大的可怜人吧！”
说他伟大，一点也不为过，以一己之力推动南诏变革，甚至试图重塑人间秩序，这样的气魄与智慧，世间罕有。
但说他可怜，亦不为过——他站在真理的高峰，却无人能真正理解；他看透世间规则，却始终无法触及最纯粹的爱与信。
他像是一个孤独的观测者，计算着星辰轨迹，却始终无法计算人心的温度。
"他想要创造一个近乎完美的理论世界，却忘了，人间之所以值得存在，恰恰是因为它的不完美。"
赵凌轻叹一声，继续道：
"他以为只要证明‘爱不存在’，就能让世人清醒，可他自己却成了最深的执念者。他否定情感，却又渴望被理解；他蔑视愚昧，却又无法真正超脱。这样的矛盾，让他既像神明，又像困兽。"
用前世比较流行的一句话：“重情重义的人，最后却选择了无情道。”
枯荣禅师闻言，手中佛珠突然"啪"地断线，檀木珠子滚落一地，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
"好一个'重情重义的人，最后却选择了无情道'......"
禅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，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。“其实，某些方面，你和他很像。”
枯荣禅师这句话让赵凌心头一震，烛火在他瞳孔中猛地摇曳了一下。
“我和他很像？这怎么可能！”
他下意识想要反驳，却又在开口前顿住了——因为他忽然意识到，禅师说的或许没错。
他和拜月，确实有某种相似。
他们都站在高处俯瞰人间，都试图用理性解构世界，都曾对"愚昧"感到不耐，甚至......都带着某种"改变一切"的执念。
但区别在于——
"原来的拜月教主选择用毁灭来验证真理，而我......"
赵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，烛光在指缝间流淌，"我依然相信，自己用双手可以改变一切。"
枯荣禅师俯身拾起一颗佛珠，在掌心轻轻："你看这颗珠子，滚落时沾了尘埃。"
苍老的手指拭去灰尘，"拜月教主当年，何尝不是为苍生染血的白衣少年？"
"世间最可怕的执念，往往披着真理的外衣。"枯荣禅师将擦拭干净的佛珠放在赵凌掌心，"你既看透了他的困局，可曾想过——"
说道此处，枯荣禅师戛然而止，摇了摇头道：“时辰不早了，你且回去休息吧。”
赵凌握着那颗犹带余温的佛珠，只觉得掌心发烫。
他张了张嘴，却见枯荣禅师己闭目入定，烛光在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。
“罢了，这群老和尚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，他们不愿说，谁也强求不得。”
赵凌摇了摇头，走出禅院，夜露正浓。
因为是晴天，今晚的月色不错，能与拜月合作算是解决了赵凌争霸九州的一个重大隐患。
拜月可以说是他一个巨大的助力。
毕竟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牵绊的话，拜月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。
如今自己有想法，而拜月有实力，等他从海外寻得玉米，地瓜，土豆回来，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。
就可以让他投身到科研事业了，毕竟很多研究对人都是有利的，赵凌相信以他的性格不会拒绝。
只是那老和尚的话......
想到此处，赵凌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心情便落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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