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，陈皮才反应过来，白栖根本就没有认出他就是两年前抢她钱袋子的人。
想到这，陈皮有些踌躇。
他等了两年的人，如今出现了，可他却不想杀她。
不对，喜七说，要为了好处杀人，而面前的白老板要花钱请他杀人。
“杀什么人？”陈皮声音有些沙哑，或许是因为天寒好久没喝水喉咙有些干涩。
“水匪。”白栖站直身体，让陈皮起来。
陈皮起身，将那块牌子拿到了身前。
“水匪？叫什么名字，长什么模样？”
“没有名字，只要是水匪都杀了，杀多少人，我给你多少钱。”白栖来之前调查了一下，明晚就是水匪摘花鼓的日子。
这摘花鼓是说白了就是水匪的能力考核，专门摘人脑袋的。
能走到摘花鼓这一步的水匪手上没少沾普通老百姓的命，白栖没打算放过。
只不过让她一个人去杀白栖有点担心来不及，所以才叫上了陈皮。
而且这本来就该是陈皮开大觉醒的时候，她不能自已一个人把光环全抢了。
......
陈皮听着白栖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，但很快就答应了下来。
“我要怎么证明我杀了多少人？”
“你自已算着，我相信你。”白栖说着还拍了拍陈皮的肩。
说实话，此时的陈皮也有十七八岁，个子也比自已高出不少。
陈皮看着白栖拍自已的肩，有片刻的失神，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已的，可这次他竟然没有躲开。
算了，毕竟是给他好处让他杀人的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？”陈皮问。
“明晚。”白栖留下这么一句话，就转身离开了。
陈皮看着白栖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，又看了眼旁边的木牌，原本鲜红的字体好像有些暗淡了。
......
渔火长明，寒冽的江风吹的让人睁不开眼，可城内却灯火通明，一片繁华。
春四爹走出船篷，打了桶水，重新进入船篷，春四爹把水倒入火炉上的铁锅里。
“煮完鱼汤，吃吃睡了。”春四娘开口，就在处理鱼鳞。
一旁的春四则是用热水打湿帕子为自已弟弟清洗双手。
“爹，我今天又见那陈皮了。可奇怪了，他身边没再带着那块杀人生意的牌子。”
春四爹抽着旱烟：“那泼皮还是少管，还好这两年那位白老板都没回来，不然真得被他缠上。”
“白老板？是给我们买糖的仙女姐姐吗？”春申看着自家姐姐问。
“是啊。”春四笑着摸了摸春申的脑袋，打算把脏污的热水端出去倒掉，可还不等她起身就听到一声鼓响。
“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打鼓？”春四满脸困惑，完全没注意到自已爹的神色变了变。
“别说话，恐怕是这水匪要摘花鼓了。”春四爹神色凝重，狠狠吸了口旱烟。
这两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不断，原本驻扎在码头的军营都上前线支援了，他是听说这几天就会派新的驻军过来，只是到如今也没见到人。
“你们别出声躲好。”春四爹把旱烟杆放下，拿着鱼叉往外走。
一出来，借着天边的月色，就见船头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，男人看着拿鱼叉的春四爹，叹了口气。
“本来不想杀你的，不知怎的，今夜这片江面的船只太少，我是好不容易才追上你们这艘船的。”
男人说着，朝着春四爹走去。
巨大的恐惧下，春四爹拿着鱼叉朝着男人刺去，可这是常年在江边杀人越货的水匪，哪里是春四爹这样的普通老百姓能对付的。
只见男人抓住刺来的鱼叉，用力一甩，春四爹差点就掉进去水里，而男人却抓住春四爹的衣领，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，朝着春四爹的脖子割去。
就在这时，船篷里又冲出来一个身影。
正是春四，春四手里抓着另一把鱼叉，手在颤抖，她害怕极了，可她不能退缩，如果退缩她爹就得死。
看到春四出来，男人怪笑一声手里的刀继续往春四爹的脖子招呼。
春四直接冲了过去，眼看刀已经刺破春四爹的脖子继续深入想要把脑袋割下来时，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男人拿刀的手。
这双手十分冰冷，力气却极其的大，男人一下子没挣脱开来，便松开了抓住春四爹衣领的手。
男人回头，就看到一张苍白却格外漂亮的女人脸，一头银发被江风吹的乱舞，此时的女人好像聊斋中才会出现的漂亮女鬼。
男人舔了舔嘴唇：“鬼？老子杀这么多人，才不怕鬼。”
白栖挑眉：“我也没说我是鬼。”
说着，也不给男人反应，直接拧断了那只拿刀的手。
男人还来不及有其他反应，白栖就松开拧断的手，然后伸向男人的脑袋。
咔——
男人的脑袋被拧成了一百八度，正瞪着眼看着还有些呆愣的春四。
两秒后，春四反应过来，立马冲过去把自已受伤昏迷的爹扶了起来。
立马撕下一块布来给自已爹包扎伤口，这行云流水的动作，白栖忍不住点赞。
之前怎么没发现春四还有这一面，看来可以拐回去。
白栖思考间，忽然听到春四的声音。
“你、你是白老板？”春四的声音有些颤抖，还带着浓浓的困惑。
白栖还来不及回答，就见船篷里忽然冲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，直接抱住了白栖的大腿。
“太好了，仙女姐姐你回来了，你已经895天没给我买糖了。”
白栖看着正抬头满脸希冀看着自已的春申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“春申都长这么高了。”
这时春四娘也走了出来，她看着白栖，迟疑片刻便直接跪了下来。
“白老板，不，神仙娘娘，多谢你救了我们一家。”
先前的一幕，春四娘可是躲在船篷里看的一清二楚的，她都想着把春申藏好出去跟春四一起拼命了，结果没想到白栖竟然突然出现，那身法说是神仙不为过。
再加上这童颜银发，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吗?
说不定那白老板的身份，不过是神仙下凡掩人耳目罢了。
白栖汗颜。
她怎么一下成鬼一下子成神了。
“你们先起来，今晚不太平，尽快把船行驶靠岸。”
说着白栖拿出一个药瓶递给春四。
“帮你爹把伤口包扎好。”
做完这一切白栖又摸了摸春申的脑袋：“天气冷，回船里吧。”
春申有些不舍，但还是点点头朝着自已娘走去。
而白栖则是直接一个飞跃，跳到了一艘小船上。
这时，一家人才发现，不远处正停着一艘小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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