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师这两日阅读文献，你先前失控，或许是因为魔纹的原因。”
李星霜自是不知道凌寒在想什么，只说着自已的研究结果。
之前他见凌寒心魔作祟时，黑红的脉络从脖子延伸上来，攀升至脸庞，看起来极为骇人。
“每个魔族出生时都有魔纹，正是魔纹驱使他们杀戮，催生他们的恶念。”李星霜说着，伸手去扯凌寒的衣服。
凌寒脸一下就红了，紧紧抓住衣襟：“师，师尊…”
李星霜停下动作：“为师只是想看一下你的魔纹在何处，一般来说，都会在胸口的位置，也有少数在背部。”
凌寒耳根都红透了：“师尊，我，我的魔纹在胸口，这里，这里不方便…回头再…”
李星霜不知道凌寒为什么如此扭扭捏捏。
“是为师唐突了。”
虽然不理解，但李星霜还是收回手，道了个歉。
“不，没，没有的事…”凌寒慌忙摆手，“徒儿绝没有责怪师尊的意思！”
他只是有些害羞。
毕竟没人扯过他衣服啊！
而且这人还是师尊！
李星霜并不在意这点小插曲，也不知道凌寒心中所想，只继续说道：“为师暂时还没有找到去除魔纹的方式，不过可以进行压制。”
凌寒乖巧点头。
“我先前给你的灯还在吧？”李星霜问道。
凌寒连忙说道：“徒儿唯恐弄丢，放在房间里了。”
“你往后随身带着吧，此物名为琉璃泪，有使心境平和的作用。若是感觉心绪不宁，就把它拿出来，注入灵力即可使用。”
“是，师尊。”凌寒应完，面露迟疑，“只是这法器应当很珍贵吧？万一徒儿不慎损坏…”
“给你了就是你的，随你怎么用。”
凌寒愣了一下：“是…送给我的？”
李星霜有些奇怪：“不然呢？”
凌寒本以为这盏灯是李星霜借予自已使用的，他已经很感谢了，没想到竟然是送给自已的。
“师尊，这，这太贵重，徒儿不敢收！”
尽管凌寒不清楚琉璃泪具体有多珍贵，但至少也是王阶以上。
“为师用不上，正好给你。”李星霜想了想，又记起一件事，“哦对了，这盏灯已经是损坏状态了，若是你有机会修好，或许还会开发出别的用处。”
“损坏？”凌寒并没有看出来。
李星霜颔首：“听说这是天乾大帝用过的灯，以前是仙阶法器，不过损毁后临界于王阶与帝阶之间了。”
李星霜是没这个本事修好它了，不过凌寒气运庇身，没准这种东西就是为他准备的。
凌寒怔住了，他只知道珍贵，没想到那么珍贵：“师尊，此物过于贵重，徒儿实在不敢收！”
“我说了，给你就收着。”李星霜不想再和他掰扯，微微皱眉。
凌寒见李星霜皱眉，不敢说话了，连忙低下头，生怕师尊生气。
李星霜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，再结合之前陆离镜的说法，师徒情谊应当很是深厚，与亲父子差不多。
虽然不知道亲生父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好，不过李星霜还是知道财产分配的。
于是他说道：“反正等我死了，这些东西也是给你…”
凌寒一把抓住了李星霜的手，眼眶微红地看着他。
李星霜被他这一举动打断了想说的话，有些不解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师尊…别说这样的话好吗？”凌寒小声哀求道，“您定会福寿永昌。”
凌寒不敢想象李星霜死后会怎样。
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信任之人，崇敬之人，唯一对他那么好的人…
他连这种可能性都不愿意去设想。
修行者的寿命何等漫长，他还有数不清的岁月可以和师尊度过。
他不会离开师尊的。
李星霜看了凌寒一眼，沉默地合上了书：“我总会比你先走的。”
“为何？师尊如此年轻就已入明心境，未来定能飞升成为真仙，与天齐寿！”凌寒有点激动，“您不会…陨落的。”
“……”
先不论长寿是不是好事，李星霜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副本久留的。
不管任务成功还是失败，他都会离开，而且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。
“我把所有东西留给你，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？”李星霜问道，“等我死的时…”
“师尊…”凌寒的嗓音带了些许哭腔，紧紧抱住了李星霜，“没有什么比您重要，没有什么…没有什么比得过您的。我别的，什么都不需要…”
“……”
李星霜觉得自已和凌寒应该也不算很熟，满打满算就认识一年多。
而且在捅那一剑之前，两人还形同陌路。
李星霜琢磨了好一会儿，估计以往凌寒常受人欺负，如今师尊终于护着他，他产生依赖了。
“你以后会变强的，等你足够强大，就不需要我了。”李星霜试图安慰凌寒，轻轻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。
说不准凌寒十几年就能有他如今的成就了。
可是凌寒哭得更厉害了，浑身都颤抖了起来：“师尊……”
像是幼兽无助的呜咽，唯恐自已被抛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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