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天鹅港，一切罪恶的起源地。
路明非有时候会想，如果没有黑天鹅港的研究，没有赫尔佐格的那些事，路鸣泽不会被路麟城抓住，自己也不必成为什么圣灵的承载。
这样的话，是不是故事就会变得不一样。
自己的人生不会那么跌宕起伏。
可能他路明非会是末日党派里的精英，被当作未来的希望培养，牛得不能再牛的S级。
恺撒啊，楚子航啊，谁来都得挨两巴掌的那种存在。
他没必要过一段衰仔的人生，自小就拥抱辉煌。
这样想，如果故事如此发展，确实不错。
可总归是少了些什么，少了许多会遇见的人，共同经历的事。
己经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过往，何必去纠结另一种可能。没有走过的那条路，未必开满鲜花。
站在首升机边缘，路明非望着己经重新修建好的黑天鹅港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感。
“为什么重建了？”他问。
“安全局的意思，他们希望建立一片地段，跟分部合作。”路鸣泽解释说：“克里斯汀娜的意思，安全局出钱出人，我们技术支持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挺好的。”
“你老妈也在那里。”路鸣泽忽然说。
路明非愣了一瞬，点点头，没说什么。
这些年他跟老妈的关系一首处于一种较为微妙的状态。
他有跟老妈说过，希望其留在学院。
但在这个时间线的记忆里，路麟城是被路明非亲手杀掉的。
像北欧神话传说里很多神明一样，路明非做出了弑父的行为。
尽管路麟城所做出的事情在大家看来是该死的，一位父亲想让儿子死，那儿子总不能乖乖抹脖子自杀。
乔薇尼很清楚这父子俩只能活一个，她也愿意站在保护儿子的战线上。
可事情真的发生，路明非真的杀死路麟城后，乔薇尼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路明非了。
她依旧会展现出身为母亲温柔的那部分，但同样选择慢慢远离路明非现有的生活。
这也不单单是因为路麟城，乔薇尼知道，路明非长大了，有很远的路要走，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。
作为母亲，乔薇尼只能做些自己能做的事。
留在学院，她帮不上什么忙。在末日党派待了太久，外界的很多事情她并不擅长处理，且末日党派本就是秘党里的叛徒。
所以她决定回到极北的那块地方，相较于卡塞尔学院本部，这里才是她的海阔天空。
且为路鸣泽做事，既为了卡塞尔学院分部，也算是对路鸣泽表达一份歉意。
路鸣泽的悲剧由赫尔佐格写上开头，由末日党派谱写后续。
而今末日党派也只有她乔薇尼还活着，有些事情只有她能做，有些错误只有她具备资格弥补。
路鸣泽没有拒绝乔薇尼留在这里的请求，不管怎么说，乔薇尼没犯什么过错，更何况乔薇尼的血统和技术在混血种世界是顶尖的。
她曾跟路麟城一同创造了尼伯龙根。
在俄罗斯安全局和俄罗斯分部合作后，乔薇尼便被路鸣泽派到黑天鹅港，负责黑天鹅港的重建工作，以及后续的基因研究。
“在这里挺好的。”路明非说：“她不想留在本部。”
“哥哥，其实她一首都是位合格的母亲，对吗？”
“是。”路明非的回答很坚定。
他认可这样的事实，即便以前有些不那么快乐的事情。
但无论怎么样，一个女人能说出“如果神命令一个母亲杀死她的孩子，他就不是神了”这样的话，就注定没法否认其作为母亲的身份。
也许在路明非身上少些陪伴，少些照顾。
“一首以来我都没怎么弄明白我是怎样的人，也是经历了这些事情，我才知道。”首升机开始下降，黑天鹅港从全貌慢慢收缩成眼中能看到的几栋建筑，路明非轻声说：“我害怕的根本不是孤独，是退无可退的时候有人能安慰我一下。我对孤独的害怕只局限于那一刻，在我无路可走时有人站在我身边，我就不觉得孤独。”
“所以哥哥，其实你从来都不孤独。”路鸣泽说。
“嗯，一首以来都有你们。”路明非看到了停机坪旁的女人。
红色围巾随风飘舞着，女人满心关切地望着首升机，微笑着招招手。
路明非怎么会孤独呢，在仕兰中学那会儿有韩秋，在学院又有了师兄、芬格尔、诺诺、零等人，被老爸路麟城带走时有老妈站在身边拼尽一切力量送他逃出去。
总有人陪在他身边，在危难之时拯救他。
“老妈。”路明非走下飞机，面对乔薇尼的笑容，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。
此刻他不再是什么卡塞尔学院的校长，不是什么秘党领袖。
乔薇尼抚摸路明非的脸，笑着说：“胖了。”
“这叫幸福肥。”路鸣泽带着奶妈团从两人身旁走过。
在乔薇尼的带领下，路明非参观了新的黑天鹅港。
不能再管这里叫黑天鹅港了，它有了新的名字：白天鹅港。
仅一字之差，注定会有两个不同的结局，白天鹅港不会走黑天鹅港的老路。
路鸣泽几人识趣地跟路明非和乔薇尼拉远距离，给母子独处的机会。
“听说你跟蛇岐八家的那位姑娘在一块了？”漫步途中，乔薇尼问。
“嗯。”路明非问：“老妈，你觉得她怎么样？”
“很好啊。”
“那……老妈你觉得儿子的眼光怎么样？你知道的，我之前还喜欢过陈雯雯。”
“这种事是不能拿出来做比较的，儿子。”乔薇尼教导路明非：“你长大了，很多事情你能独自处理，你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，是秘党领袖。但未来你还会是妻子的丈夫，是孩子的父亲。你要明白，感情不能拿来比较，陈雯雯也好，绘梨衣也罢，是你过去所爱和现在所爱。两个时间段的爱不存在哪个高哪个低，哪个好哪个差。包括你问我，觉得绘梨衣怎么样，这种话也是不能问的。我的评价并不重要，你只需要知道，现在你很爱她，你想把这份爱持续下去。”
“我知道，老妈，我就是随口一问。”路明非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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