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全性的前辈吃过张怀义的亏,所以我选择潜入了龙虎山,另一方面,我们也在全力寻找张怀义,但最后只辗转挖到了他的尸体。”
“当然呢,你们是不会主动告诉我们的,不过我运气不错,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,真让我查到了一条线索,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,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机会。”
龚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,“我要向您,确认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田晋中两眼鼓的溜圆。
龚庆把脸凑了上去,“当年你和张之维分两路下过山,很少有人知道你们下山的目的,但我却知道,你们是为了寻找问题儿童张怀义。”
他顿了顿,“我要确认的就是,这次下山,您真的没见到张怀义吗?”
田晋中眼睛再次睁大了一个幅度,脸色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惊讶,“你怎么知道这件事?这件事只有师父、师兄和我……”
“知道这件事的确实只有三位,但是推断出这件事却不是很难。”龚庆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,“传言您二人下山是去寻找天师府的逆徒,这个逆徒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。”
“您当时重伤的伤口我也见过,很显然是严刑拷问所致,那么,在您回山的途中节奏并拷问您,他们想问什么呢?”
“自然是您下山的目的——张怀义。我这么推断,很合理吧?”
“原来,都是你们的猜测吗?”田晋中紧张的神色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“的确,而且不妨告诉您,今天对龙虎山的突袭,就是仅凭我的猜测发动的。”龚庆伸出手掌,如同利刃一般从自己的脖子前划过,“一旦我猜错了,就会被同伴干掉。”
疯子,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,只为了一个猜测,不仅不顾别人的性命,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。
这就是全性的代掌门?真无愧于妖人二字!
田晋中叹了口气,“是吗?那还真是可惜,你猜对了。”
“当年我们下山,确实是去找寻师弟的,劫走我的人也确实是向我逼问了师弟的下落,我只恨自己没能找到师弟,若怀义在我身边,他们哪伤得了我?!”他的神色狰狞,似乎是真的在后悔没能找到。
但龚庆就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吗?他嘴角忽然勾起,“您还真是……”
他拿出对讲机,“喂,进来吧。”
进来?地上的路明非艰难的把头扭过去,一个戴着眼镜的道士推门而入,不……不是道士。
他的外貌转瞬之间就从中年到时变成了一个少年,只有那副眼镜没变。
“您还要撑下去吗?还是,让我继续猜下去?”龚庆如同握住了必胜的法宝,“要知道,在山上的这几年,我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您的起居饮食。在这中间,我不止一次发现,您差一点就打起了瞌睡!”
“张之维说您是神满不思睡,因为经脉尽断只能修炼静功,所以几十年不用睡觉,但您展现出来的事实可不是这样。”他整张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。
容不得他不得意,潜伏了这么久终于挖出了可能的线索,这让他感觉离甲申的真相越来越近。
“这个发现真是让我太兴奋了,因为它给我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,那就是——您不是不想睡,而是不能,或者说不敢睡!”
“那么,按我的推测,当年您下山是为了找张怀义,劫走您的人也是在找张怀义,最终,劫匪没有从您那里得到张怀义的下落,他们认为您没有找到他,否则,他们应该杀您灭口才对。如果龙虎山知道张怀义的下落,就会成为他们的阻碍,事实上,龙虎山也没有从您这得到张怀义的下落。”
“而从那时起,您就不敢再睡觉了,可是为什么呢?我能联想到的就是它会让人丧失一定的自控能力。”龚庆伸出手指,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“您恐惧的是梦话,从您被救回山的那天起,您就有了一个必须隐瞒的秘密。”
田晋中哪怕是再坐怀不乱,此时脸上也已渐渐被惊恐取代,一滴又一滴冷汗滑落。他不想听了,可是龚庆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一般,在他耳边响彻不停。
“您在那次下山的旅途中见过张怀义,不止如此,您和张怀义的这次见面中,包含着一些不惜让你欺瞒师长也要隐藏下来的信息。”
“我猜的对吧?”
答案已经可以从田晋中的脸色上看出来了,他满脸凶狠,两个眉毛竖起,一双眼睛如同饿狼般锐利,“小娃娃,你可真能琢磨,不过这次你猜错了,我没有找到怀义!”
他的语气斩钉截铁,“就算斩我手脚也好,废我经脉也罢,没有的事就是没有,无论置于何处面对何人,我的回答只有一个!”
龚庆脸色略显无奈,“二太师爷,谁不知道您嘴最严?我本来就没打算问你,吕良。”
吕良?那个后面进来的少年抬起手掌,一股特殊炁组成的手掌浮现。
田晋中眼神中的惊恐瞬间放大,“你…这…住手…你们这两个孽障,根本不懂……啊啊啊!”
龚庆满脸兴奋,“快,吕良,找到当年的那部分记忆,快点取出来,之后,把老爷子和我以及当年的记忆全部删掉。”
那个名叫吕良的少年脸色无可奈何,全身的炁都在升腾,“办不到,你当我是神仙吗?这老爷子是我见过最硬的灵魂,我能够对他进行操作,你就偷着乐吧,想筛出点东西来,个把月都未必够用,现在就想找到点什么,没戏。”
“去,把地上那个家伙带出去到门口给我把风,我会尽全力把老爷子整个记忆都复制下来,都到这份上了,不能白来。”
“切。”全性代掌门龚庆冷哼一声,转身就要提着地上的家伙去掌门去了。有独门手艺了不起啊,也就是他这个代掌门习惯了这群无法无天的门人。
但就在要碰出地上无力瘫倒的家伙,他猛然后退,吕良也同时转头大喊道:“那家伙不对劲!”
“不用你说,我也感觉到了。”
龚庆紧咬牙关,那家伙正在散发着一股无比强大的灵压,远比他之前血液中蕴含的灵强大无数倍。
这是怎样的灵魂?他不知道,先前大会上出现的那只蛇仙之灵,在这股力量面前,就如同萤火与皓月之别。
这还是他这个门外汉的感知,吕良这个专精灵魂的人,此时就好像善溺者溺于大海,原本还在稳步复制记忆的炁被冲散了大半,浑身的力量都摇摇欲坠。
根本维持不住,从身体到心灵上都在警告他尽快离开!
“你还要多久?”龚庆如临大敌,但还是不想放弃最初的目标。
“我的力量被冲散了大半,要想完成起码要比预计时间多十几倍。”吕良有点放弃的打算了,“你能解决这个家伙吗?不能解决咱们就走。”
有第二条路吗?没有,他潜伏在山上这么多年只为了这么一件事,“还真的是会搅局。”说着,他瞬间踏步而上。
携带着杀意的拳头轰然而至,却被地上青年轻易接住,就好像接住一个沙包。
路明非站了起来,“两位,你们今晚的好戏结束了。”
一片又一片黑色的龙鳞从体表上长出,狰狞的骨刺透体而出,如同身披着永恒不灭的盔甲,英俊的脸上被骨甲覆盖,只有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射出光芒。
那是如同王一般的目光,充斥着高傲、不屑,以及,权与力。
龚庆之前感受到的灵压来到了一个顶峰,这股灵魂上的力量压的他瑟瑟发抖,但他的神色却无比兴奋。
“有趣,真有趣,你不是刚才那个家伙,你是谁?”他身上一直不可见的炁,此时狂暴的升起,将他衬托的如同降世战神。
他抬起手掌,碰撞,没有丝毫侥幸的被击退。
这家伙的力量丝毫就不像年轻一辈,其恐怖的程度让他回想起了加入全性的那位豪杰。
“我就是我。”他吐出孤高冷傲的话语,“尔等要为尔等僭越之举,付出代价。”
肉搏,他不输任何人,甚至不是人。
龚庆在之后的几次对拼中连招架都算不上,完全就是在挨打,他也体验了一把被血虐的战斗。
这是怎么回事?怎么可能会有人突然变得这么强,而且是单纯的肉体力量,这可比炁难多了。
他听过有人传承了前辈的炁,突然神功暴涨,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让需要持久恒炼的躯体力量突然暴涨,后者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。
但他现在见到,面前的人就是纯靠蛮力,比他之前的躯体强大了无数倍的蛮力。
“你们不该来的,世界,不可逆转了。”路明非一脚踹飞了龚庆,缓缓朝着还在作法的吕良走去,“你们唤醒了一个恶魔,吞噬天地的恶魔。”
恶不恶魔的吕良不清楚,但他清楚再不有作为的话今天谋划了这么久的事肯定要泡汤,“你还有没有手段?!再不拦下他,真就泡汤了!”
“你真的烦。”龚庆不爽的冷哼了一句,“恶魔是吧?那就见识见识一下我的手段!”
他的炁化为了细细的长针,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炁了,而是如同金光咒一般幻化为了实物。
长针猛然刺入他的体内,“我身我神,我庙我祝!”
他张开大嘴,如同鲸吸一般,天地之间不可见的某种神秘力量被他迅速吸入,产生的余波使得这栋古屋摇摇欲坠。
这景象太过骇人,但吕良只想骂娘,你这招前摇这么长放个毛线。他收起手中的力量,二话不说转头就向着门外冲去。
一点就一点吧,再不走命都没了,真是个怪物。
“路……路…明非?”田晋中有点不确定面前的身影。
如果不是那独有的鳞片加身,他完全不敢与这个怪物相认,他的气质改变太大了,让人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咽喉,让人喘不过气。
如果说先前还是一个让人亲近的青年,哪怕是展现如此姿态也是充满着阳光,那现在他就是一个充满着无尽威严,犹如手握着权与力的王者。
整个空气都因为他的降临而变得粘稠,连呼吸都很困难。
“田老,抱歉,让你受惊了。”这个怪物微微点头,“你在此坐好,我先把这两个肖小之辈解决了。”
准确来说是一个,吕良冲入夜色中很快就已经跑没影了。
就在这时,龚庆也终于完成了前摇,他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吕良,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“切,真是个胆小鬼。”
被一股厚重如实质的炁包裹的他,向着田老恭敬的一拜,“二太师爷,既然如此,今天我就不叨扰了,希望你以后不要落单。”
他想走,但路明非会同意吗?
“给我留下!”这次换作是他追了上去。
“我想走,你可拦不住。”
两人在房中再次对拼了一招,还是以龚庆后退为结果,只不过相比于之前好了许多,展示出来的差距没有那么大了。
真的是个怪物,或许如他所说就是恶魔。
龚庆回首望了眼大门,再次勉强招架了路明非的一招。
就这么跑出去肯定会被追上。他喘着粗气忽然眼前一亮,“田老,小心!”
路明非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轮椅上的老人,再回首只看到一道血光消失在天边,他连忙跟着冲了出去。
一双翅膀破体而出,正要振翅欲飞之时,他猛然停止动作。
这个时候追出去,万一又有人来叨扰田师伯怎么办?真是可恶!
……
龙虎山某处。
吕良看着从血红色遁光中显现出来的龚庆,他满身狼狈,“居然都逼得你用血遁,甩开那个怪物了?”
“他回去守着田老了。”龚庆缓缓平息着体内的炁,“拿到多少东西?我的命可还得靠这个。”
“东西多不多我不知道,这还需要我后头去解析,但你的命应该保得住,毕竟你都问出了那个答案。”吕良推了推眼镜。
“也是。”龚庆露出了满足中又有遗憾的笑容,他摊开紧握的手掌,露出里面一枚带血的鳞片,“还有这个东西,我很感兴趣,你也拿去分析。”
(http://www.xinhaiwx.com/book/GXS3-93.html)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xinhai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