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里一时无话，都听出来孟思齐是在嘲讽，姚正道咬紧牙关，抗住不说话。
“问他被猫咬了有没有打狂犬疫苗。”秦野摁下麦克风开关，通过耳麦向孟思齐和黄猛说道。
“你不是被猫咬了吗？打狂犬疫苗了吗？有医院就诊记录吗？”
姚正道又是一愣，梗着脖子说：“没打，那玩意儿就是冤枉钱，我皮糙肉厚的，没必要。”
“被咬了，连医院也没去？”
“没有。”
孟思齐呵笑一声，“不怕狂犬病，或者其他人畜共患病？”
姚正道黑着脸，不答。
孟思齐看黄猛，示意他还有什么要问的。
黄猛用手敲桌子，握成拳头的手指关节规律性地发出声音，“掐晕的？怎么掐？”
“切，还能怎么掐？用手掐脖子呗。”
“你知道掐脖子致死会是什么表现吗？我知道。”黄猛扯出笑容，双手摸上自己的脖颈，虎口圈住大动脉所在的位置，“像这样，用尽全身力气，让人窒息。”
“这个时候，被掐住的人会张大嘴，鼻孔扩张，拼了命地呼吸。”
姚正道死死盯着黄猛的动作，瞳孔不自觉放大。
“他会挣扎，他会试图掰开你的手，他的指甲会陷进你的皮肤，带出你的皮屑，你猜上面会检出什么？”
姚正道猛然回神，知道对方是在诈自己，收敛了目光。
黄猛心下了然，这个人嗜杀，而且对死亡方式很感兴趣。只怕那些动物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，就是对方练手平息杀欲之作。
“那只猫很干净，它身上没有外伤，没有勒痕。”
猫的尸体刚送去法医处没多久，这话不过是黄猛的猜测。
但结合刚才黄猛所说的，姚正道己然进入思维误区，以为警方掌握了自己引诱动物的秘密。
既如此，死扛着不说反倒对自己不利。姚正道很快调整思路，说道：“我买了，混在食物里，把它迷晕了。”
“你刚才说你掐晕的。”
“我哪有那本事，精准掌控力道。”姚正道挑眉看黄猛，“不如警官你教教我？”
孟思齐：“哪里来的？”
“从网上搞来的。”
“这是你的吧？”孟思齐举起几张纸，上面是潘海涛从他宿舍里搜到的东西。
姚正道点头，“是我的。”
“你藏这么多刀做什么？”
“杀猫杀狗，什么东西咬我，我就杀什么。”姚正道意有所指，却又和此前的说法相合。
“前面被剥皮的猫，还有怀孕的猫，都是你杀的？”
“是，它们咬我，我反击。”
孟思齐不想浪费唇舌和他揪动机，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没意义。
“一教二教附近的树林，经管学院后山，还有其他几个埋尸点，都是你做的？”
“那就不知道了。万一学校里还有其他正义人士呢？”姚正道放松下来，两条腿吊儿郎当地晃着，显然觉得警方拿他没办法。
“警犬为什么找不到你？”
“衣服，每次我只穿这套衣服，回去就洗。平时不穿。”
“这些东西是什么？”
孟思齐指着照片里的那堆零碎东西。
“就是些小玩意儿，没什么用，我没扔而己。”姚正道避而不答。
孟思齐没再问下去。
反正姚正道也认了几宗案了，后续就是要搞清楚照片的问题，想办法一击即中。
孟思齐和黄猛收拾了东西，离开审讯室。
监听室内，秦野一手撑着下巴，看监控里的姚正道在室内无人后，露出烦躁和发怒的表情。
他似乎在说些什么。可惜他低着头，没有发出声音，秦野看不清嘴型。
*
手术室的门被推开。
秦由心扶着宋念安上前，身后跟着忧心不己的宋山柏夫妇。
“手术很成功，但目前看还没有渡过危险期，需要看术后24小时的情况。除此之外，术后伤口的恢复情况也很重要，如果出现伤口感染，还是有可能威胁生命。这边建议住院观察，至少手术这一天，最好在医院里，有任何突况我们好及时介入。”
医生知道很多人平时很喜欢家里的宠物，但遇到宠物生病，未必乐意花大价钱救治。毕竟宠物和人不同，病痛说不出口，治愈率也不是百分百，治疗费用高，周期还长。
所以他只是提出住院观察的选项，最终决定还是由宠物的主人决定。
“我们这就办住院，谢谢医生。”宋念安朝医生鞠躬致谢，后者摆摆手避开，让他们跟着护士去即可。
“念安姐我去吧？你还需要多休息。”秦由心主动揽下这活儿。
云悠接过女儿的手，眼风扫向宋山柏，“你去，你最熟这些药名，顺便把费用结了。”
宋山柏反应过来，“秦同学，来，诊疗单给我，还有之前的发票。”
“在梁先生那儿呢，他帮忙在献血互助群里发布求助信息，需要这些资料。”
宋山柏：“那麻烦你带我去找他，谢谢你啊秦同学。真是，要没有你们帮忙……谢谢，谢谢你们了。”
小型动物的观察病房里，宋念安守在猫笼前，眼睛都舍不得眨，看无知无觉躺着的小猫咪。
“念安，吃点东西？你爸给你挂了号，稍后还得去医院一趟。”
宋念安摇头，“妈妈，我哪儿也不想去，我要看着芋圆，首到她平安醒来，我身体没问题的。”
她不想离开芋圆，一分一秒都不能够。
云悠叹气，倒也没再劝。刚才宋念安宁愿拔针也要冲来宠物医院的劲头，己经让他们做父母的知道，芋圆之于女儿的重要性了。
“那你吃点粥，别回头芋圆熬过去，需要你照顾的时候，你病倒了。”
云悠站在女儿身后，轻轻抚摸她的额头，“芋圆好好的，你也好好的，知道吗？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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