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谭驹翔的家长，这样，你们先回去——”
给他们调查的时间。
“不是，我们！”
老王抬手下压，示意孔昭明先听他说完。
“不是让你们回去什么都不做，我们这边会追查这条线索，但你们也要回去理一下，和这只猫相关的，比如有没有闹出过猫咬人的事？有没有因为猫扰民和人闹出过什么纠纷？”
宋念安听了难免担忧牛牛的处境，怕谭家人把孩子的失踪迁怒到猫身上。但她清楚王警官的思路没有问题，也不好打断。
谭毅和孔昭明对视一眼，夫妻俩都说没有因为猫和他人闹出过矛盾。
老王严肃道：“不要轻易下论断。曾经有人因为邻居家孩子练钢琴，嫌吵，装了震楼器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。”
“更别提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喊打喊杀的。你们怎么就能确定，孩子的走丢不是因为和人发生纠纷后被恶意报复？”
当然不能。
没人敢打包票，自己在这世上不曾与人闹矛盾。
老王要求他们仔细回想，如果有新线索，第一时间联系他们。
“至少，牛牛找回来了。昭明，快一个月了，牛牛都能回来，驹驹一样能回来的。”谭毅揽着妻子，说着鼓劲的话。这话不仅是说给妻子岳母听的，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。
曹金华从另一侧扶着女儿，“对，对，猫儿有灵性的，这是吉兆。昭明，不要泄气知道吗？”
三人互相搀扶着，在派出所门口谢过白老师和宋念安，就此回家。
为牛牛找到了主人，白老师算是了结一桩心事，基地离不开人，她很快离去。
*
虽然把牛牛送回了家，但宋念安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。
手推车还放在玄关处，里头的菜没来得及拿出来。
宋念安低头换鞋，和蹲守在门口的红豆对上了眼。“红豆，你又在门口等人吗？”
芋圆在地上打了个滚，“喵~”【他每天都蹲这里。】
那就不是在等宋念安了。
眼前闪过孔昭明憔悴的脸，宋念安心底闪过一丝明悟：“是在，等妈妈吗？”
红豆眨眨眼，垂头不语。
宋念安心底闷闷的，想起冰箱里还有黄油，拍拍手吸引猫咪的注意力，“今天做饼干吧？我好久没做了。”
黄油蜂蜜口味的手指饼干，是康丽丽对她的见面礼的回礼。
随着烤箱里的饼干逐渐膨胀，黄油的香气飘散于空气中。
宋念安守在烤箱旁，手底下是一个个等待搓圆的芋圆。
“喵？”芋圆就蹲在桌面，歪头看宋念安的动作。
【是芋圆？】
“对啊，是芋圆的‘芋圆’。”
【喵喔，安安要做什么？】
宋念安手下动作熟练快速，逗芋圆：“要把芋圆吃掉哦。”
小猫咪“喵嗷”一声，一点不带怕的。
【哇芋圆要被吃掉了！】
宋念安看故作惊讶的小猫咪，她的耳朵高高竖起，甚至有向前倒的趋势，胡须往两侧扬起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可爱极了。
她忍不住笑，往剩下的粉团里掺了抹茶粉，青绿的颜色看着很清爽。
芋圆搓好，下水煮熟后捞出，过一遍冰水，使其更加Q弹。
宋念安又拿出一袋即食蜜豆，倒出备用。
“喵？”【这是什么？】
“是红豆，甜甜的。”
芋圆便去寻地上闭眼装睡的红豆，她现在己经能分辨出红豆是真睡还是不想理猫了。
“喵喵喵！”【红豆，安安说你甜甜的！】
宋念安噗嗤笑出来。
芋圆还在锲而不舍地给红豆洗头，舔两下说一句话。
【不甜呀？】
【不过安安说甜。】
【我给你舔舔，我也甜甜的。】
红豆微微睁开眼，受不住芋圆的口水攻击，只好悠悠然“攻击”回去。
等芋圆蜜豆奶茶和手指饼干做好，满屋子便都是甜滋滋的香气了。
红豆被芋圆搅得没法睡，只好跟着跳上桌面。近距离被点心的香气包围，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。
“喵。”【见过。】
宋念安眼前一亮，问红豆，“喜欢这个味道吗？”
红豆久久不言，就在宋念安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——
“喵。”【妈妈做过。】
极轻极轻的一声，但宋念安听清了。
她的眼睛微微浸湿，到底是心软得像一戳就塌下去的棉花糖。
宋念安走到红豆面前，摸摸孩子蓬松的围脖，在她每天的精心梳理下，布偶猫的长毛并没有出现打结。
“红豆想妈妈吗？”
布偶猫琉璃般剔透的眼睛缓缓溢出泪水。
“喵。”【想。】
到底没忍住，宋念安把红豆抱进怀里，余光见芋圆懵懵地看着，干脆一把揽过。
两只猫猫挤在怀里，柔软的毛发包围宋念安，抚慰人类疲惫的心。
好一会儿，宋念安松开两只猫猫，放他俩自行梳理毛发。
她则拿出手机拨通每月都要联系的人。
“喂？宋小姐，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？是红豆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我就是有个不情之请。我想去探望丽姐，不知道可以申请吗？”
电话那头的康远山愣住，几秒钟后回道：“当然可以，你愿意探望丽丽，我们……很感激，真的。申请探视需要的材料，我发给你。”
康丽丽入狱前，和外界“断联”许久。全职家庭主妇的身份占据了她的生活，她的朋友与她逐渐疏远。入狱后，除了父母每月都申请探视，再没有其他人会去了。
*
一炉饼干做得多，宋念安预留了邻居们的份。
她看了眼时间，这个点魏奶奶应该己经起了。她念着魏奶奶要搬家了，舍不得这个和蔼亲切的老人。
宋念安拿了一盒饼干上西楼，这盒是减糖少油版本，适合老人吃。
“魏奶奶？”宋念安敲门。
屋里传来脚步声，担心魏奶奶脚步不轻便，宋念安喊道：“您慢些来，别着急。”
几分钟后，魏奶奶开了门，欣喜地问道：“哟，念安又做好吃的了？”
“对，这是少油少糖的手指饼干，也不知道您爱不爱吃。”
“爱吃爱吃，人老了，就爱吃点甜的。”魏奶奶笑着接过。
“这个能放三西天的，您别一下子全吃了，要注意血糖。”老年人容易有的三高，宋念安也考虑进去了。
“好好好，你看我这儿还在收拾东西，乱糟糟的……”魏奶奶侧开身，回头看一眼客厅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等我搬家了，有机会就邀请你来玩儿，到时候奶奶给你做拿手的糖糕吃。”
宋念安也注意到魏奶奶在忙，不好继续叨扰，连忙转身下楼，“我不打扰您了，饼干趁热吃哦。不用送我快回吧。”
回到三楼，宋念安和两只猫猫悠闲地吃了顿下午茶。
中途叼叼过来，给宋念安带了包没开封的方便面蔬菜包。
宋念安收下，给叼叼端上一小碟猫粮当酬谢。
“喵喵。”【你很好，下次给你带别的。】
宋念安：“……倒也不必如此客气。”
我怕你主人下次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，那就罪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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