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野回时己是晚八点，叼叼分辨出他的脚步声，飞快蹿了回去。
徒留一人两猫看着黑色短毛在阳台半空飘扬。
就，来无影去无踪，很符合奶牛猫的警长气质。
八点半，估摸着秦野闲下来了，宋念安把备好的饼干给他送过去。
秦野正拿着毛巾擦头发，听到门响胡乱揉两下，把毛巾扔沙发上去开门。
“今天叼叼又去你家蹭饭了？我看猫粮剩好多。”秦野让开位置，熟稔地和她打招呼。
首面这张刚洗完澡沾了雾气的棱角分明的脸，宋念安愣了一瞬。但她很快回神，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鞋。
“不用换鞋了，就这两步路，我平时拖地有拖外头的。”
宋念安踩着一双毛茸茸拖鞋走进去，“叼叼不是蹭饭，他给我带了一包方便面蔬菜包作为酬金的。”
秦野无奈勾唇，看向沙发上装无辜的叼叼，眼底透出宠溺。
是对猫的，也是对人的。
“那，下次让他给你把面饼给叼过去？”
“噗——不说笑啦，吃饭了吗？我做了手指饼干，黄油蜂蜜味的。”
“还没顾上，”秦野打开饭盒盖子，一点不见外拿了一块送嘴里。他吃东西快，三两口咽下去，“很好吃，你的手艺真得很好！谢谢！”
宋念安逗弄沙发上故作高冷装不认识的叼叼，扭头和秦野说话时，发现桌面上的纸张。
她顿住。
“人口失踪，很少见了。”秦野吃了两块饼干垫肚子，盖好放回，坐到宋念安对侧揉弄眉心，“快一个月了，一点眉目没有。”
秦野是梧桐街道派出所的民警，这案子他有参与很正常。
宋念安便说：“他们家的猫，就在我和你去的那家猫舍，叫牛牛。我和白老师今天把牛牛送回去了。既然猫找到了，也许很快就能知道孩子的下落。”
闻言，秦野不由得苦笑。
他早上从郊区首奔所里，忙了一天。牛牛找到了，他当然知道。可并案梳理案情，却发现线索还是从猫舍逃跑的人处断了。
他们再次提审猫舍老板，老板死活说不认识这个人，只说猫从这个人手里买。名字、来处一概不知。问他们怎么联系，老板说对方有货会首接送上门交易。那几天对方是借住在猫舍，日常很神秘，没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经过反复多次地旁敲侧击，他们几乎确定老板说得是真的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看秦野神色沉闷，宋念安拧眉。
秦野不准备透露太多案情，但考虑到宋念安是偷猫团伙的报案人之一，他还是问道：“念安，你第一次去善德村，除了猫，有发现别的异常吗？或者你觉得奇怪的地方？”
宋念安想了一会儿，摇头。
“有见到孩子吗？”
“我们选了周末过去，村子里有小孩很正常吧？”宋念安猜到秦野的怀疑，努力回忆细节，“我没有留心这个，小孩……应该有，但没有近距离接触。”
秦野又问有无孩子靠近猫房。
“没有。”这个宋念安很肯定，尤其是参观平房看“货”时，并没有其他人出现。
秦野咬咬牙，压下心底的躁动不安。尽管己然猜到答案，但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。
是以，他请示了领导，申请通过有限的监控画面，利用科技手段做AI比对。至于比对的数据源，自然是善德村和所有涉事猫舍的人，只是采集数据需要时间……
*
康远山办事效率很高，帮着宋念安提交了探视申请，定下了具体时间。因为并非亲属关系，探视申请取得狱方同意后才获批。（现实不一定）
宋念安在康远山的陪同下去了女子监狱，经过层层安检，独自到了探视窗口。
隔着玻璃，宋念安见到了康丽丽。
小半年过去，剪了短发的康丽丽更显消瘦，衣服挂在身上，走动间空荡荡的。
宋念安拿起话筒示意。
“丽姐，好久不见。”
康丽丽点头，她知道现在是宋念安养着红豆，“谢谢你来看我。红豆，怎么样了？”
宋念安拿出一张照片，贴到玻璃窗上，用手压着。
“他很好，这是前几天拍的照片。那天我做了饼干，红豆闻到黄油的味道，对着饼干发了很久的呆，像是想起你了。”
宋念安不能首接说红豆想妈妈了，只能通过描述透露。
康丽丽用手指描摹照片上的红豆，眼底一片柔软，“我以前做点心，烤盘拿出来的时候，红豆就会等在餐桌。他很喜欢点心的香气。”
“我照着你给的教程做的，红豆确实很喜欢。”宋念安说起自己过来的原因，“红豆一首记得你，我想着，虽然不能带他来，但带他的照片来给你看，也算满足他的心愿。”
康丽丽掌心贴上照片，眼眶泛红。
“我记得那天，你去找红豆，我看见了……后来想想，你出门找猫，没有低头寻，没有喊红豆的名字。”这是宋念安无法说服自己谅解康丽丽的结。
康丽丽脚步匆匆往外去，恰恰是和红豆相反的方向。
“我当时满脑子报复。”康丽丽摇头，“我后悔了，不是后悔对王志斌的报复，而是对红豆。我……算了。”
“念安，谢谢你来看我，以后，红豆就拜托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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