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雪崖用刀拨正小蛮的脸,“这种死法和令狐青山带的那群人死法一样。”
高珏看着小蛮死去的惨相,胸口隐隐不舒服,侧着脸问:“大兴宫的贼人也是七窍流血而死?”
“是的,当时我和虞队正一个活口都没抓到,北衙那边也没有活口。”
“那岂不是说小蛮和令狐青山是一伙的?”
傅雪崖用黑衣人的蒙面巾擦拭干净横刀,“有这个可能,其他的我猜不到,那天杀贼的主力是虞队正,赶走令狐青山的是法明,这件事牵扯到我很令人费解。”
“牵扯到我不是更奇怪?连我堂堂县主也敢刺杀,到底是什么事儿?”
“先让戴校尉进来,杀害蒋夫人的找到了。”
高珏指着地上的尸体,“你是说这个黑衣人是凶手?”
“和屠行那群金风堂杀手很像。”傅雪崖用刀割裂胸口衣服,白花花的肌肤露在烛光下。
高珏骂了一句:“登徒子。”
“和刺杀我的女杀手武器很像,但是招式不同。”
“他们在模仿金风堂。”
“县主,先把戴校尉和高寿臣应付过去,这个功劳让给他们吧。”
高珏眼睛笑成月牙,“傅雪崖,你想靠功劳晋升,你要知道,今晚三个贼人都是你杀的,我舅舅知道后会给你充足的荣耀,推荐你做卫郎将。这个机会你确定不要?”
“我不想跟蒋夫人被杀扯上一点关系,而且我独吞了所有功劳,戴校尉和高寿臣怎会甘心?连带着王府里亲事和帐内的首领都会看我不顺眼,得不偿失。”
“好!”高珏赞赏看着傅雪崖,“回去路上,我们再想想,你我身上有什么是让对方非要灭口的。”
“喏。”
高珏看到傅雪崖标准的行礼,笑骂道:“装模作样。”
——
巳时中,丰裕县主的马车才出发,王文远带了两队侍卫护送。
傅雪崖跨马随侍车旁,车窗露出高珏的俏脸,“上车,我有话问你。”
另一个丫鬟打开车门,傅雪崖把马系在车辕,坐进车里,后面的王文远冷哼一声。
高珏靠着车厢,眼睛亮如星光,“你功劳让得很好,大家都很高兴。”
半夜那场险之又险的搏杀,高珏的故事补全了蒋夫人被害的拼图。
王妃满意的是蒋夫人的死有了交代,她要在汤泉宫多住些时日,为好姐妹诵经助她赎罪,让她转世做个善人。
高寿臣也满意,蒋夫人竟然勾结县主身边的丫鬟,算计县主不成,反被同伙取了性命。
幸好蒋夫人死了,不然一个媵夫人敢算计东阳公主的女儿?赵王也不会饶她。
戴校尉心情也很好,傅雪崖不领这个功劳,射死飞贼,斩杀刺客,杀掉奸细小蛮,都是王府的侍卫做的。
只有王文远有些遗憾,他跟傅雪崖的比武没有机会了,戴校尉也不会同意他跟傅雪崖的比试。
拿人手短,吃人嘴短,欠人家一场功劳,再不服气也要忍着。
“县主可是想到些什么?”
正午的阳光从薄纱透进来,高珏又眯起眼睛,“我想到一件事儿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小蛮房间里多了一个三彩陶俑。”
“陶俑?你见过。”
傅雪崖一时反应不过来,三彩陶俑是用来做陪葬用的冥器,谁会把陪葬用的东西随身携带?
高珏微微点头,“那个陶俑是蒋夫人带过来的。”
见傅雪崖疑惑,继续说道:“我带来的藤笼和箱子很多,内侍们不懂搬错了几个,我打开就看到了一个陶俑。等到小蛮询问后才知道是蒋夫人的,又调回给她。可是,今天上午收拾小蛮的遗物,我发现陶俑在她房间。”
“你看。”
高珏从角落拿出胳膊长的三彩陶俑,头戴冠冕,宝冠璎珞着天衣,手持金刚杵。?
傅雪崖欠缺这方面知识,“像是佛教的雕像,县主可认得?”
“我不喜欢念经,也不喜欢去寺庙,哪里会认得这个?”
“那你为何带着陶俑?”
“我有个大胆的假设,你说这个会不会是张甲子从三清殿带出来的东西?蒋夫人带着陶俑过来交给小蛮,等着用这个陷害你,是你傅雪崖从三清殿盗走的陶俑。而我,只是小蛮的障眼法,或者说是她的工具,顺便把你我绑定在一起,趁着大家慌乱的时候再取走瓷俑。”
傅雪崖摸着手掌的老茧,“确有几分道理,还可以保护蒋校尉不会暴露。可陷害我何必杀死蒋夫人?她完全可以不在事发现场。再有,我来的时候身上可没带陶俑,难道让我交代出一个莫须有的接头人。”
高珏小声说:“会不会发现我见过这个陶俑,对方知道蒋夫人暴露了,更改计划,不如杀了她首接把陶俑放你那里,说你为了陶俑杀害夫人。”
“我值得对方牺牲这么大?那蒋夫人不也成了我的同伙?”
“对啊,我舅舅要知道你跟他的媵夫人是同伙,会更生气。万一不能当场害死你,就用舅舅的手除掉你,他若想报复你,谁敢替你说话?哪怕是卫国公也不行吧。”
高珏笑得像一只小狐狸,如果身后有尾巴会开心地摇晃。
傅雪崖捻着手指,“这个陶俑是关键,藏着什么秘密你我不知,对方执意把盗贼的罪名强加我头上,还牵连到你,究竟是图谋什么?”
“对了,高内侍查到昨夜蒋夫人身边守夜的人都被王大娘子叫走了。”又给傅雪崖补充,“王大娘子是舅母的陪嫁,自梳了头发一辈子陪王妃,王府后院的掌事娘子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人都不见了。”高珏说完瘪着嘴不高兴。
傅雪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高珏,是眼前这个情绪外露的女孩,还是昨夜那个心计手段高超的县主?
“高内侍回去要挨骂了,舅母心情不太好,我走的时候都没交代我几句。”
车轮吱吱扭扭,傅雪崖悄悄和高珏说了几句话,双方点点头,眼神里透露着兴奋。
——
石瓮寺里,蒋校尉吊着一只胳膊神情悲恸,大水和尚嘴巴喃喃念着佛经超度。
蒙面射手进来,蒋校尉拔刀怒目而视,恨声质问:“为何,为何要杀我堂姐?”
“蒋大人,节哀。”蒙面人拿出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。
蒋校尉的横刀悬停在他脖子两寸,“你到底是谁?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还杀了我堂姐,该死!”
“杀害蒋夫人的人不是我。”蒙面人边说边拉下面巾。
蒋校尉手中横刀抖了一下,“怎么会是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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