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大山掏出怀里瓷瓶，用嘴咬开塞子，泼洒在腹部和大腿。
疼得叫了一嗓子，“你不用套我的话，只要你交出瓷俑，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扰你，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。”
“你们算计我，还让我交出我都没见过的瓷俑，你告诉我，蒋校尉和蒋夫人是谁的人？小蛮是谁的人？我可以放过你。”
万大山咬牙忍过金创药的疼痛，全身冒汗，声音颤抖，“傅雪崖，我劝你不要太好奇，我们是很多势力的联合，连我都不知道谁是谁的人。”
“那你是谁的人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砰砰砰”
十数粒石子击穿殿门左右的槛窗，打掉大水和尚一根手指，耳朵被打烂一个。
万大山两腿膝盖粉碎，傅雪崖故意引诱他说话，听风辨位主攻的是他。
至于大水和尚，只有八品境界，紧张沉重的呼吸声，轻而易举就能判断出位置。
山上吹来一阵风，大水和尚咬着下嘴唇哼哼唧唧。
万大山明白自己今天彻底栽了，眼神涣散，“傅雪崖，我也是身不由己，当年也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，大非川之战，郭待封不遵主帅薛仁贵之命，贪功冒进，导致唐军败于吐蕃。”
“我本有机会成为折冲都尉，但是被郭副将这个蠢货连累，一路贬谪，只能窝在昭应折冲府做个队正。我心中有怨，意难平。”
“凭你傅雪崖的七品境，还有立下的功劳做个校尉绰绰有余，结果怎么样？你只是个旅帅，还是暂代。这么多功劳只会让你转正，其他的呢，都会被你的上级贪渎，你甘心吗？”
“告诉我，你甘心吗？”
万大山最后一句嘶吼出来，傅雪崖走进大殿斩断大水和尚的双腿，弹指神通打断万大山的手腕。
“你是谁的人？”
“呵呵呵，哈哈哈哈，傅雪崖你杀了我。”
傅雪崖打量他的络腮胡子，“宾郎将是你那边的人？”
万大山失血后脸色越来越白，嘴角露出讥讽，“傅雪崖，你是一条狗，你以为你是圣人座下鹰犬，不够格，你不够格。这大唐沉疴己久，需要一剂良方，加入我们，为大唐去除痼疾。”
“你不觉得圣人闭关太久了，等有一日真相大白之时，你会加入我们，追寻真相的势力比你想象的大。你是唐人，你早晚会加入我们。”
“为了大唐，为了……大……唐！”
傅雪崖帮万大山盖上眼睛，一刀斩断大水和尚的喉咙。
仔细擦刀，手指敲击刀刃。
‘铛铛铛’
“为了大唐，傅某血不流干，誓不休战，却不会与你们沆瀣一气”
点燃大殿里帷幔，走到视线开阔处望向长安。
“为了大唐就不该视百姓为犬豕，万大山、令狐青山，你们打着大唐的名义滥杀无辜，这样追求真相的势力，我傅某看不上。”
——
暮鼓咚咚咚响起，春明门外一辆马车外面围着侍卫。
王文远走到车旁，“县主，马上关城门，还是进城吧。”
高珏眯着眼睛一首朝来路望，“再等等，傅雪崖答应我在城门关闭前回来。”
“县主。”
“好了，你们进去吧，到了长安城不需要护卫，我再等一会儿。”
王文远安排手下先进城回王府，他留下两火人陪着县主。
“来了！”
丫鬟见到县主身子朝车窗外探，声音里带着欢喜，好似盼着征战良人归来的妇人。
悄悄吐口气，心里说：县主啊，傅雪崖只是个旅帅，您可千万不要动心。
傅雪崖停在五丈外，翻身下马走到车前，“县主，卑职按时归来。”
高珏目光在傅雪崖上下检查一遍，没受伤，轻轻松了一口气。
鼻子哼了一声，“嗯～进城。”
放下窗帘，看到丫鬟见鬼的神色，摸摸脸有点发烫，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心底有一丝紧张和窃喜。
闭上眼睛，靠在车厢软枕上，听到胸膛里的心噗通噗通跳。
在胜业坊分别，赵王府和东阳公主府在东北角，傅雪崖回平康坊。
王文远打马朝北拐，马车的窗帘露出一条缝，傅雪崖融入夕阳的余晖中。
高珏脸上带着最后一抹红晕，摸到陶俑推到一边。
丫鬟大气也不敢喘，她怕自己猜准县主动了凡心，又怕猜错了被县主责骂，当丫鬟真难。
“嘿嘿。”
丫鬟听到县主这声笑，心愈发沉了下去。
——
高内侍站在正殿禀报，“王妃，石瓮寺发生火灾，里面发现三具尸体。大门上有人用刀留字，王大娘子那群人被万大山和大水和尚灭了口。”
宇文修多罗英气的眉毛蹙起来，“怎么来了两日骊山发生这么多命案？汤泉宫没人管理吗？蒋氏、王大娘子全死了，这是冲着王爷来的还是冲着我宇文来的？”
重重的放下茶杯，“查，赵王府、汤泉宫给我翻过来查，叫人去东阳公主府说一声，珏儿身边的小蛮是怎么来的？”
“老奴遵命。”
“慢着。”宇文修多罗揉着眉心，王大娘子被害，身边没有一个用的顺手的，蒋氏的死必须查清楚，不然王爷还以为她是个妒妇。
“刺杀蒋氏的凶徒查清楚了么？”
高内侍纠结着不知如何汇报，仅凭一个黑衣人不够，赵王心里也会觉得他们这群人没用。
“暂时不知。”
有丫鬟传话戴校尉有紧急情况汇报，宇文修多罗点头，高内侍眼含期待，老戴你最好是带来好消息。
戴校尉叉手行礼，“启禀王妃，王旅帅飞鸽传书，傅雪崖中途离开回到石瓮寺，杀死勾结匪人的蒋校尉和万大山。”
高内侍补充解释，“万大山是昭应折冲府驻守汤泉宫的队正。”
宇文修多罗轻抿着嘴唇，“原来是他，怪不得汤泉宫昨夜闹飞贼，还杀了蒋氏，有这个地头蛇在，怎能防住？”
“王妃，您说蒋夫人的死和蒋校尉、万大山二人有没有关联。”
“蒋校尉是蒋氏疼爱的堂弟，做到佽飞卫校尉也不是泛泛之辈，杀了堂姐对他有什么好处？”
高内侍作为赵王府后宅的大宦官，清楚很多内幕消息，“每逢佳节，蒋夫人都会让下人给蒋校尉送东西，感情匪浅。”
“这不就对了，江南蒋家如今敛其锋芒，内部很团结，做不出骨肉相残的事儿。戴校尉，昨夜是谁先进偏殿的？”
“回禀王妃，是蒋夫人身边的侍女发生叫声后，万大山和小蛮先进去的。”
“傅雪崖没进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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