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楼梯。等他们来到大街上时,并没有应召的马车。于是,他们只要见到远处有马车经过,就对着车夫大声呼叫。
他们就这样一直向果酒湖走去,冻得浑身发抖,又垂头丧气。最后,他们在马路上找到一辆专做夜间生意的破旧马车,在蒙德,这种车只有天黑以后才能见到,他们也和这车一样,羞于把自己的贫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他们一直乘车到了家门前,闷闷不乐地上楼回家。对她来说,一切都结束了;而他却在想,自己十点钟还得到骑士团里去上班。
她对着镜子脱下披在肩头的旧衣服,想再欣赏一次自己风华绝伦的样子。
突然,她发出了一声尖叫: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!
他们在晚会服装的褶皱里找,在披的旧衣服的褶层里找,在口袋里、在每一处地方来回搜查好几遍,但什么也没找到。
他们俩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吓得呆住了。最后,罗瓦赛尔重新穿上衣服:
“我再去把我们走过的线路重新走一遍,看看还能不能找回来。”
他出门了。而她还穿着晚会上的礼服,却连脱衣服躺下睡觉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她瘫倒在椅子上,心烦意乱,脑中一片空白。
将近早晨七点,丈夫回来了,什么也没找到。
“人生是多么奇怪,多么变幻无常啊!”莫泊桑不禁暗发感慨,“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,也可以成全你。”
“现在可以说一说你的丈夫吗?”莫泊桑终于问出了他最感兴趣的事。
玛蒂尔德微微一怔,有那么几秒钟,莫泊桑几乎以为她要失控。然而,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悲痛。
沉默了一段时间,玛蒂尔德开口道:“他是一个好人……”
莫泊桑叹了口气,赞同道:“是的,一个好人。”
玛蒂尔德继续说道:“他对我非常好,总是依着我。在我丢失了项链之后,他既没有严厉地责备我,也没有打骂过我。之后他甚至再也没有对这件事发过一次牢骚。他在十年中任劳任怨,用他的一切精力工作,替我偿还债务。我可以确定,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更爱我,更能为我付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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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原神,这个愚人众不对劲》
番外:《万文集事件簿》 : 《来自蒙德的项链》其三
(七)
罗瓦赛尔又去了骑士团和报社,请求帮助悬赏寻物。他还去了租马车的车行,总之凡是有一线希望的地方他都去了。
面对这样可怕的灾难,玛蒂尔德陷入焦虑与恐惧之中,然而又束手无策,只能成天在家苦等。然而,罗瓦赛尔每天晚上都一脸憔悴地回家:不用问,又是一无所获。
他说:“得写信给你的朋友,就说弄断了项链上的搭钩,现在正找人修理。这样我们就有了应付的时间。”
她在丈夫的口述之下写了信……
整整一星期过去了,他们失去了所有希望。
衰老了五岁的罗瓦赛尔郑重地说:
“只能想法子再弄一件一模一样的首饰了。”
一模一样的首饰价值八百万摩拉,还价能还到七百二十万。
罗瓦赛尔有他父亲留给他的一百八十万摩拉的遗产。那么,剩下的只得去借了。
于是,他开始借钱。他向这个人借一万摩拉,再向那个人借五千摩拉;从这儿找五万摩拉,再去那儿弄三万;他签了很多借据,答应了许多会让他破产的条件;他与放高利贷的以及各种放款人打交道,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搁了进来。不管还得起还不起,不管是否会身败名裂,他必须先签上字,而后才能去害怕。
他怕极了即将面临的难熬日子,怕极了将要压垮家庭的负债累累,怕极了即将来临的物质与精神双重折磨。但他要想得到那条新项链,就必须在珠宝商的柜台放上七百二十万摩拉。
玛蒂尔德说到这里,停顿了一下。她直直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倾听者,双眸中闪出晶莹的光。岁月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痕迹,却无损于她姣好的脸部线条,此时的她展现出了自己曾经的美丽。
莫泊桑仿佛无法拒绝她悲戚的目光,缓慢而诚恳地向她点头。
玛蒂尔德笑了,笑容中带着欣慰。
“谢谢您,莫泊桑先生。”
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暗淡了,低下头喃喃道:“谁又能相信呢?像他这样的一个人,却在还完债务的那个年底,被人杀死了。”
莫泊桑叹息着摇头道:“可怜的人……”
他感叹了一会儿,又问玛蒂尔德:“您能否告诉我,罗瓦赛尔先生是怎样去世的?”
玛蒂尔德双眼迷蒙,泪水再度奔涌而出……
(八)
玛蒂尔德坐在餐桌旁,等待着罗瓦赛尔回来,随着一阵熟悉的疲惫脚步声,罗瓦赛尔爬上了公寓的三楼,推开了房门。
“亲爱的,我向你宣布,今天我们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!”罗瓦赛尔用疲惫而又略带喜悦的声音说道。
玛蒂尔德并未感到太大的喜悦 ,但她仍然拥抱了丈夫,用同样的热情说:“风神庇佑!我们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,今后,我们可以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了!”
罗瓦赛尔先生用一种略带辛酸的目光凝视自己的妻子,过了良久,他松开了妻子,用平淡的口吻说:“亲爱的,我有些累了。”说罢,走进了卧室,并锁上了房门。
玛蒂尔德一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安,这种不安感如潮水一般,冲击着她心中脆弱的部分。终于,她忍不住要去看一看自己的丈夫。
她轻轻敲了敲门,没有回音。也许是睡了吧?她安慰着自己,转过头去,自言自语道,“我现在还是去准备晚饭吧。”
玛蒂尔德将晚饭要用到的材料买完之后,沿着果酒湖走回家。
他们的公寓依水而建,就在果酒湖东边的小山坡上。
一艘小舢板从她身边划了过去,很快消失在公寓楼背后。
她刚登上楼梯,便听见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。心中强烈的不详预感令她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。
当她冲进家中,疯狂地捶打房内的卧室门时,没有人回应她。闻声而来的邻居与她合力撞开了卧室门。
一幅悲惨的景象呈现在众人面前,罗瓦赛尔倒在血泊之中,头上插着一支箭,伤口还在汨汨地冒着鲜血。
玛蒂尔德悲痛欲绝,身体一摇晃,扑到了丈夫身上。
罗瓦赛尔双腿弯曲,俯趴在离窗户几步远的地方,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没救了。玛蒂尔德呼唤着丈夫的名字,却久久未见他回应自己,哪怕是让他稍微动弹一下如今也已经是一种奢望。
玛蒂尔德忽然回过神来,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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