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行赶路，赤果的双足不断交替踩入泥土、淤泥以及山溪，脚底却沾不上任何脏污。
她懒得再借别人的衣物鞋袜，反正有浓缩的炁罡裹身遮羞，就打算这样一路回去。
只是她在前面挪移的快活，附身姚盛的佛尸却极为辛苦。
姚盛还好说，因为被它附身的缘故，身体机能被恒定了。
但姚兴本就如赵锋一般在余波当中受了重伤，连一双腿都被绞碎搅烂，佛尸除了要照顾他的伤势之外还得想办法给他找食找水，有时也会发些脾气。
白想不管这些事。
路上她听到有杀喊声，凑热闹的挪移过去，却发现交战的双方都是难民。
这些人的装备披挂都很‘豪华’，虽然手里拿的枪械各种型号参差不齐，但是身上都穿了军警型制的防护衣，每人的腰间还配了匕首短刀和弹药包，乍一看甚至不像难民。
“没有官军插手的迹象。”
“为了吞并对方在战斗吗。”
白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‘凡人的斗争’了，寻了个高处隐匿自己，坐下来看的津津有味。
北虞得到了联邦援助，上层科技确实都掌握在贵族手里，但枪械装备这种东西，在军警几乎被她屠光的情况下，难民想搞到还是很容易的。
他们的战斗也就是如现代遭遇战一般，寻找掩体，掩护射击，依靠护具抵抗子弹的冲力，甚至还进化出了迫击炮班组、狙击手这类精英职业。
这也不能怪他们，因为他们没有修为傍身，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当难民了。
白想大概算了一下，倘若这些人稍微有那么一点修为，厮杀的惨烈程度立刻就要几何级上升。
不管是道虚法还是炁法，哪怕是姚虞剑道，入门后对身体意识的协调性，也就是所谓的‘心技体’的提升都是极为巨大的。这一点她自己入道时就体验过。
有修为在身，点醒了神魂，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有危机预警，能够根据战场上的形势预判子弹方向，从而做到最好的躲闪。
实在躲不过，身体对子弹的抗压能力也要超出凡人。穿戴护具的情况下只要不是击中头部要害，想要突破不太密集的弹雨对这种人而言并不困难。
那也就会变成……我当时对吕然的战斗了吧。
依赖护具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上作高速机动，找机会寻求短兵相接。发展到这一步刀刃的杀伤力其实还要超出打不中的子弹，所以当然会更加惨烈。
战斗素养可以，但战斗力实在是不够看。
白想观摩了一会，发现这两拨人对射半天居然没死几个人，认定他们凭借这些枪械和护具也就只能勉强立命。
不说北边派来清缴的官军了，随便一个修炼过的人只要穿戴防弹护具，那都能悄悄摸上去杀光他们。
更不要说妖兽。
他们的处境，其实非常危险。
忽然，白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，转头看向西北方向。
那里的密林没有任何变化，但她已经闻到了，风里夹杂着从那边飘来的淡淡妖气。
下面交战的两拨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，他们似乎是结过怨，打了半天都不肯收手，其中一边还分出了十多人想绕到侧翼，对敌方势力进行突袭。
其中一名年轻人歪歪斜斜的戴着野战头盔，拿着枪械走在侧边，忽然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臭气。
下意识往旁边一看，他却见到环境里的‘绿色’——那一处色块就像活了过来，变成了一只状若蜥蜴，兽足反曲，手肘、腿脚、脊背到尾巴都蔓延锯齿尖刺的凶残妖兽。
“妖……妖怪！”
他大吼一声，引得其他人看向这边。而那蜥妖也同步朝他扑了过来，镰刀般的勾爪打横过来扫向他腰间。
这一下扫中，他会被腰斩。
就在年轻人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，他猛地感觉……好像有什么东西，某种无形无质的东西把他包裹了进去。
队友的喊声、叫声。
枪械的脆响、妖物的嘶吼还有草丛树林里的窸窣动静全消失了，好像有人按下了静音键，就连体感时间都变慢了一点。
这种感觉来得快，去得也快，静音影响消退之后，蜥妖在半空直接分解，化作成千上万颗细小的肉粒，伴随大篷妖血无比疯狂的朝四周攒射。
噗嗤噗嗤！
刷刷！
怎……怎么了？
这些人受惊，纷纷后退，端着枪械来回巡视，半天也没等到其他动静。
直到那年轻人给自己壮胆，颤巍巍绕过妖兽的尸体，来到前方那棵大树后探头观望，才发现从这里往下是一处巨大的斜坡。
从斜坡到下方的官道，密密麻麻堆满了妖物的碎肉尸骸，这些尸骸甚至隐约拼出了一个‘南’字，而且所有的树枝草叶均没有受到额外损失。
“进入国境前的最后一段路，希望他们懂点事吧。”
另一边，白想已经重新踏上归途。
类似这样的援手，她这一路不知做了多少次了。
遇到的就帮，遇不到就看命。
她不是纯粹的好心，还是略微有点功利心在这里面的。
主要是击杀了姚虞妖祖，又用《玄帝经》的手段稍微吸收了一些她逸散的残魂，白想从对方记忆里知道了不少情报，其中就包括来自妖虚的威胁。
妖虚，其实是妖潭+虚魔+妖兽的统称。
普世一般将妖潭判定为‘没有固定形体的现象’，而虚魔则多半‘以实体在物质界进行活动’。
至于妖兽，那纯粹就是妖化的动物了，它们也是被白想屠杀最多的生命。
“虚魔，其实是妖潭的进化体。”
白想回忆那些资料。
“二者的本质都是慧灵死后，那个神魂力量因为某种因素没有直接消散，凝聚成了某种怪象。”
“其中妖潭因为在主世扎根，距离虚劫较远，受到的干涉较小，大部分保持了‘无形无相’。”
“但虚魔因为更靠近虚空，受到干涉更大，很多虚魔开始‘由虚化实’，重新获得了在现实，在物质世界凝聚形体的力量。”
“唯一的例外就是蚀神虚魔，它们没有实体，种类也很单一，攻击手段也不如妖潭多变，但它们却比大部分妖潭都可怕多了。”
常规意义上的妖潮是没有资格被称为‘妖虚军队’的，因为它们多半是由一些妖潭、虚魔，甚至是蚀神虚魔在里面鼓动，是它们控制了一大批妖兽，在大地上做‘无意识游荡’。
也就是说妖潮不具备战略意识，它们只有本能，游荡只是为了找东西吃。
而‘妖虚军队’就不同，它通常是由多个妖兽妖王和虚魔将领组成，高层有智慧，能交流，能够操控各种不同种类的妖兽、神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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