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条件?”赵昭问道,有条件好啊,就怕没有条件,到时候真用剿灭了,还惹上一身麻烦事。
要知道,这次救灾是来收民心的,别到时候民心没有收到,收到一连串的起义,那可就太抽象了,皇帝绝对饶不了自己。
御史面露为难,回答道:“一是可以投降,但是那个县令必须死,二是不得找他们的麻烦,不能秋后算账。”
后面这个条件没什么大问题,不找麻烦就是了,但是第一个就有一点难办了。
要知道县令不是那么好杀的,不是看的小说话本里面,县令不如狗,巡抚遍地走。
一个浪迹天涯的游侠说杀就杀,然后潇洒离去,朝廷仿佛就没看到一般。
但现实情况是,在古代皇权不下乡的时代,县令就是一个人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了,甚至连县令都没见过。
哪怕在前世,好多人连县长都没见过。
所以要杀县令,对于赵昭来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。
杀陆仁,就是自绝于文官,更何况他是勋贵,要是因为这件事发生文武狗斗,那他就可以考虑埋哪了。
在大明,只有皇帝才是唯一的天。法外之刑,也是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施行,其余人都是僭越。
赵昭想了一会,决定自己上去,劝说山上的人下来投降。
赵昭带着亲卫向山上走去,两名御史跟随其后,他们是要记录的人,赵昭也就没有管,反正死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。
死了以后还少一个到处咬人的御史呢。
到了目的地,赵昭大声呼喊,说自己是朝廷专门派来救灾的,是当朝的宁阳侯,可以给大家讨一个公道。
听到外面的呼喊,洞里的人都看向了领头的男人。
王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他不过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那时候因为气愤不过县令不放粮,才恼羞成怒抢了粮食,根本就没想那么多。
但是他知道一点,他肯定活不了,因为他是领头的。
“当家的,要不出去看看吧,那人不是说会给我们做主吗。”
王二瞪了老婆一眼,说:“你懂什么,天下乌鸦一般黑,他们都是一伙的,怎么会帮我们说话。”
说完,王二想了一会,还是带着百十号人出去了,决定去搏一把。
两方人马见面,赵昭说道:“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?你们是在造反!造反是要诛九族的重罪,你们不怕吗!”
赵昭决定先声夺人,大声呵斥,而对面的很多人听到这话,吓得脸都白了,眼神乱瞥,低头缩腰。
王二回过神来,大声说道:“我们也是有苦衷的,要不是狗官不给我们粮食,我们能动手抢吗?现在闹到这个地步,我们又有什么办法?只能为了活命,上山躲避,谁在乎过我们?”
“你们可知当今陛下有多么关注你们吗?陛下在知道有洪灾后,立刻派我前来救灾,现在这个情况完全就是那个狗官自己所为。
但是,你们动手抢粮就是不对,就是造反,我谅你们事出有因,饶你们不死。”
听到这话,王二他们露出喜色,互相说着话,交头接耳。
“有一个例外,那就是领头的必须死。”
王二的脸刷一下就白了,周围的人听到后,大声说不行,要是王二死了,那我们就都死好了。叫嚣着不干。
赵昭杀气森森地说:“全死和死一个,你自己选吧。”
周围的锦衣卫和亲卫拔出了刀,指着王二他们。
王二那群人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。
王二在看了周围他的乡党和亲戚,说:“今天看来我是活不了了,造反肯定是要有人死的,我死后,你们把我婆娘和儿子照顾好,其他就没啥了。”
周围人留下了眼泪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抹了抹眼泪,说道:“二娃啊,你就放心吧,俺保证照顾好,还要让你的娃娃去学堂,将来也考官。”
王二笑了笑,说:“要是做官了,你们要告诉他,一定要做个好官。你们听我的,不要想着救俺,等洪水退了,都回家种地去,过安稳日子。”
说完,王二放下手中的武器,走向官军。
到了赵昭跟前,王二说:“大人可要说话算话,不要为难他们。”
赵昭答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洞穴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,赵昭派人安置了他们,并将王二送往京城,交给陛下处置。
还有陆仁,也被一同送往京城,作为典型处置。
毕竟像这么典型的例子不多了,肯定是要大审特审的,然后公示天下。
进了附近的县城,县城破败不堪,没几个人,都是因为害怕躲在了家里。
和众人进入县衙,坐了下来,赵昭这才找到机会大倒苦水,“怎么会有这样的县令,难道不知道陛下要求所有人全力救灾吗?就算没有这次造反,到时候洪水过了,陛下查下来,他也没有好下场,何必呢。”
御史笑了笑,说道:“这么多天来,我见的大多数官员都是不让他们进城,但又多多少少会给一点粮食,然后打发走他们,让他们去下一个地方。看到我们来了,那些县太爷才开了城门,进行大规模施粥,但还是有人不愿意让他们进来,最后就在城外驻扎。”
真的是那些官员心坏了,不让灾民进来吗?
并不是这样的,那种人只是少数。县令们完全可以躲在县衙不出来,反正有衙役干活,他们都不需要见灾民。
这里面是有另一种考虑,灾民因为接触死人的缘故,身上有可能携带疫病,要是进城感染了,就出大事了;还有就是灾民本身就是不安定因素,进了城容易闹出骚乱;最后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让灾民离开,当地官员就不用承担责任了,自然不想让人进城。
赵昭叹息了一声,说道: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大家都难,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事,那你在这途中有没有见到干得不错的?”
御史笑了一声,说:“还真有一个,我们见了一个县令,他带着全县的人上山,靠打猎和野菜活着,等洪水稍稍退了,又带着人下山,在路上遇见了我们,不然恐怕是凶多吉少啊。”
“哦?那人叫什么?”
“我记得很清楚,是叫苏州铭,看着不错,有几分胆量和果断。”
赵昭记在了心里,这人一看就是提拔的料,更何况陛下年轻有志向,肯定是要提拔年轻人的。
这也是个典型啊,只不过和陆仁恰恰相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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