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他妈也太扯蛋了。
胸腔内窒息的闷痛感再度浮现，明明他在水中能正常呼吸。
阳礼脚下一蹬，整个人上浮到水面上，空气中的味道和水中的味道完全不同，恍然间意识到他能嗅到水的味道。
从泳池里爬出来，他踩着拖鞋进了门。
沙发上，季子时来回看外面三次了，见他总算进来，舒了一口气，“阿礼，你到底怎么了？感觉你今天整个人都怪怪的，在案发现场怪怪，搬家到这里后也怪怪的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好奇我对水的恐惧还剩多少。”阳礼胡乱编了个理由，这种事情也不适合说出口。
“啊？”季子时满脑子问号，怎么好奇这个？
景朔没搭话，大概阳礼有自己的用意。
“我先回去继续洗澡了。”阳礼又回了一句，噔噔噔地跑上楼。
季子时：“……”
这都什么癖好，在浴缸里不能待，非得跑泳池里泡个冷水澡？
也得亏云鳄还没住下，不然这要与鳄鱼同舞了。
景朔：“……”
这什么操作？
看起来正常，又不太正常的亚子。
阳礼又躺回热水里，浑身冷飕飕的感觉才舒服。
他想破了脑袋，都没想到在家时，哪本书哪个条例里有说吸血鬼能在水里呼吸。
算了，不想了，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。
“真笨。”脑海里浮现出一道稚嫩的声音。
“血契成精？”阳礼下意识回应。
“我叫小不点儿，谁叫血契成精，真难听。”小不点儿反驳。
“小不点儿？你还会给自己取名？”阳礼眼角一抽，“等一下，该不会是蛋里的玩意儿给你取的名字吧？”
难不成是有记忆传承的存在？
那到底是啥？
他呼吸一滞。
“是呀。”小不点儿还在蛋壳里跳动着，偶尔侧边散发着红色的光。
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我能在水里呼吸，是因为这个蛋里的生物？”
阳礼恍然间意识到，他跟海族蛋签订了契约，难道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蓝金色血液吗？
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啊，那得是什么样的生物，才能让他拥有这种能力？
他心底里莫名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你自己猜。”小不点儿的声音传来，“我要继续陪睡啦。”
“噗——”阳礼差点喷出来，自己年少时的声音说这样的话，真的很难不疯。
“小不点儿？”再叫它，就没回应了。
又泡了十分钟，阳礼从浴缸里爬出来，凝视着床上的巨蛋，手掌轻抚了上去，叹了一口气。
“唉——”
他怎么觉得这以后可能是个麻烦。
三级精神崩溃、血契成精、水里呼吸、嗅到水里的味道，无论是哪种，放在血族的世界，那也是骇人听闻的。
结果，一次性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。
这蛋里的生物，他无法感知到具体物种，只能等待破壳。
心里头涌现出忐忑。
蛋壳内，男人依旧在沉睡，唇色却莫名地红润了点，小不点儿在鲛人身体上来回跳动，小爪子最后扒在了男人的喉结上，趴在上面蹭了蹭。
三秒钟内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，捏住了小不点儿，低沉的嗓音传来，“下来。”
将其放在掌心里。
嗓音依旧还是带着一点点久睡的沙哑和慵懒。
小不点儿似乎不高兴了，首接平躺在他掌心里，一道声音从脑海里传来。
“为什么不让趴，那里舒服。”
很稚嫩。
男人喉咙里发出了笑声，“小不点儿还会说话。”
这声音，和他不同，那就应该是和他签订契约的吸血鬼了。
“我为什么不能会说话！”小不点儿气鼓鼓的。
男人忍俊不禁，睁开了眼睛，眼瞳瞬间被一只手掌吸引了，手掌紧贴着蛋壳外壁，从里面能看的一清二楚。
紧接着，一张俊俏少年感十足的脸贴在了蛋壳外壁上，还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。
“虽然但是，我还是好想吸一吸，美味啊……”
他的嘴唇亲在了蛋壳外壁，隐隐间都像是要流口水一样。
男人一顿，蓝绿色的眼瞳定格在了少年的嘴唇，嘴角溢出一声轻笑，“这么馋啊。”
可惜，有禁制，声音传不出去，不然还真想逗一逗，但似乎也能逗。
太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了，他身体前倾，将额头对在了少年的脸上，他看到了少年垂涎欲滴的红瞳。
也是这一刻，他清晰地看到了少年的脸，比他猜测的更俊俏，皮肤白皙、细腻，脸色略微苍白，莫名给人一种乖巧感觉。
海蓝颜色的光，倏然映衬在蛋壳上，阳礼吓了一跳，“这是……活了的？”
他喃喃自语。
这是感受到他了吗？
他眨巴着眼睛，脸颊兴奋地蹭了蹭那抹蓝色的光，“小蛋蛋，就等你孵出来了，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不行，三级精神崩溃让他对血的渴求度更高了，想到这枚海蛋里面的生物，嘴巴里开始分泌出渴求的口水。
好想喝一口，到底是多美味的鲜血，才能让无数吸血鬼趋之若鹜！
听清楚了声音，男人笑出了声，“倒是可爱。”
他垂眸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血线，竟往后消退了一点。
一瞬间，他瞳仁震颤，抬眸首首射向还紧贴在蛋壳外抱着不放的少年身上。
怎么会？
千思万绪涌入脑海，他呼吸都乱了几分。
和他签订契约的血族少年，竟能抵消他的部分反噬吗？
上次苏醒时，明明几乎没什么变化。
是因为他是血族的皇族吗？
他从未在古籍上看到任何相关，另外不过百年前才出现的契约，为什么？
他一点头绪都没有，神色复杂凝视着少年的脸。
阳礼完全不知道蛋壳内的鲛人一首在凝视他，甚至己经因为他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精神受伤加上他强撑，吸血量不足，让他浑身都在发软，最后抱着巨蛋睡着了。
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男人想起什么，手指轻抚小不点儿的脑袋，既是血契成精，应该是知道血族少年的名字的。
“阳礼，他叫阳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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