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不点儿的声音传来。
“阳礼？”男人诧异，皱了下眉头，为什么是这个名字？
“嗯。”小不点儿扒拉着男人的手指，“你叫什么啊。”
金色的小眼珠子跳了跳，稚嫩的声音传来。
“水间（jiàn）延。”
水间延吐出几个字，说出名字的瞬间，还有几分恍然，沉睡太久的时间，久到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。
“爸爸！”小不点儿一跳，又抱住了水间延的喉结。
水间延哭笑不得：“……都说血契成精随正主，是他喜欢？”
他眼瞳深邃，扫了一眼睡的正香的阳礼。
是想咬他的喉结吗？
倒是……有点意思，要是真咬他喉结，啧！
他手指又将小不点儿捏下来，又意识到什么，脸色一言难尽，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“爸爸！”小不点儿豆豆眼眨巴了两下，脸颊蹭了蹭水间延的手指。
“你叫我爸爸，那他是什么？”水间延眼角微抽。
小不点儿似乎没听懂，歪着头看向他。
“算了，爸爸就爸爸吧。”水间延眼里染上几分无奈，跟一个刚“出生”的小不点儿计较，倒是没必要。
小不点儿眼巴巴地盯着水间延的喉结，似乎只要水间延一松开，就会再度蹦到喉结上趴着。
“小不点儿，安分点。”水间延手指敲了敲它脑门。
似乎是委屈了，小不点儿趴在他手掌上不动了，装死。
水间延嘴角上扬，脑海里竟浮现出这样一幕——
少年脸贴在他的手掌上不动，闭着眼睛装死，还挺委屈的。
啧！
他在想什么，垂眸凝视小不点儿，若有所思。
另一只手，手掌贴在了蹭着蛋壳外壁的少年脸颊，闭上了眼睛。
三级精神崩溃？
残存的痛楚顺着他的掌心蔓延，短暂的血契连接，让他能感受到阳礼的状况。
是他蛋壳禁制的反噬吗？
水间延神色复杂，通过连接时传来的痛感，阳礼现在的身体依旧还在持续传来痛苦。
他睁开眼睛，额头再度贴在蛋壳内壁上，能看到阳礼熟睡时都紧蹙的眉头。
是真的熟睡？
还是……昏迷？
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，禁制是自动的，当时意识昏迷状态，根本无法控制禁制的自动攻击。
思忖了几秒，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咬破一个口子，轻点在蛋壳内壁上。
手掌间酝酿出蓝色的能量，蓝金色的血液像是印在内壁上，并顺着内壁蔓延渗透，最后隔着蛋壳触碰到了阳礼的眉心。
蓝金的血液像不要钱似的涌入阳礼的眉心，水间延脸色越发苍白，阳礼紧蹙的眉头逐渐开始舒展。
整整持续了几分钟，水间延才收回手指，额头再度贴上去，眼睛看到阳礼升起薄红的脸和舒展的眉头，才松了一口气。
他嘴角略微上扬，揪着小不点儿闭上了眼睛。
睡梦中，阳礼感觉阴冷的骨髓里似乎涌现出了暖暖的温度，胸口的窒息和痛楚在缓慢退散。
他看见了，蓝金色的巨大身影，久久不散。
*
“叩叩叩——”
敲门声从门口传来，随之而来的是季子时的声音，“阿礼，吃饭了！”
季子时知道阳礼精神崩溃，所以故意没吵醒他，让他睡觉，可现在己经快十点了。
吸血鬼虽然以血液为食，但在人类世界维持人身，依旧还是需要吃饭，以此抵消缺少血液带来的空虚。
还是得吃了饭再睡更好。
“嗯？”阳礼缓缓睁开眼睛，只觉得浑身舒适，除了眼前有几分发晕，好像东西都是重叠了。
“怎、怎么回事？”他从床上坐起身，脸颊染上了红晕，头上的角己经消失，眼瞳从血红变成了黑色。
“阿礼？我进来了？”季子时听到了动静，扬声说。
“嗯。”阳礼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。
季子时推门而入，就看到了这样一幕——
阳礼乖巧地坐在床上，单手扶在巨大的蛋壳上，眼神潋滟迷离，脸颊晕染着红，唇瓣通红，首勾勾地看着他。
“我操！你这是怎么了？”季子时懵逼，赶忙走了进来。
“阿季。”阳礼吐出两个字，就是感觉太乖了，说话一字一顿。
“怎么感觉像是醉了？”
季子时眼角一抽，走近了一点，才意识到一件事，“你眼睛怎么变回黑色了，角也没了！”
“嗯？”阳礼歪过头，眨巴着眼睛，似乎没能理解他刚才的话。
只是听到角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，喃喃着，“角，我的角呢？”
季子时：“……”
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阳礼，这也没酒啊？
怎么就醉了？
他止不住挠头。
这他妈啥情况啊！
“怎么了？阳礼还没醒吗？”景朔跟季子时他们的房间离得不太远，也担心阳礼的身体和精神状态，听到动静就出来了。
“他醉了。”季子时默然转身，吐出三个字。
“啊？醉了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？”景朔茫然。
“是。”季子时一言难尽，“很像喝酒喝醉了的样子，我也不知道啥情况。”
景朔脑门上浮现一个问号：“？”
“不是，别墅里没酒啊，工作使然，家里不放酒的。”他皱眉。
“那他是怎么醉的？”季子时又扫了一眼卧室里所有可见的地方，没有任何酒瓶。
“我看看。”景朔走到门口，看到乖乖坐在床上的阳礼：“……”
有点像个小呆子，或者小傻子。
属于重度醉酒的样子。
“他眼睛恢复黑色了，角也没了。”景朔注意到了重点。
“我也发现了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但应该是好事吧？”季子时皱眉。
“肯定是好事，可能是恢复的后遗症？”景朔提出一个假设。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他还没吃饭，这让他一个人待着，我也不放心啊。”
季子时头疼，揉了揉眉心。
“他只是醉了，不是傻了，应该能自己吃饭，先把饭拿上来，用小推桌试试。”
景朔语罢转身下楼去拿给阳礼温着的饭。
季子时走进去，坐在床边，“阿礼，你还好吗？”
阳礼点头如捣蒜。
季子时：“……”
这看着，也不像是多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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