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温暖的金线。白砚秋还沉浸在睡梦中，忽然感觉胸口一沉，像是被什么柔软的小东西压住了。
“爸爸早上好！”
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，他微微睁开眼，正对上白知夏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。
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身上，正笑嘻嘻地坐在他的胸口，小手撑在他的肩膀上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
“早上好……”白砚秋无奈地笑了笑，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他伸手揉了揉眼睛，随后轻轻托住女儿的小腰，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，放到一旁的被褥上。
白知夏不依不饶地又扑过来，像只黏人的小猫一样抱住他的手臂，撒娇道：“爸爸再睡一会儿嘛！”
“不行哦，今天还有事要做。”白砚秋坐起身，顺手揉了揉她乱蓬蓬的长发，随后掀开被子下床。
简单地洗漱后，他整理了一下房间，把散落的衣物挂好，又顺手把白知夏昨晚踢到床下的玩偶捡起来放回床头。
小姑娘全程跟在他身后，像条小尾巴一样转来转去，时不时还拽拽他的衣角，试图引起他的注意。
“好了，该去找琪亚娜姐姐她们了。”他蹲下身，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蛋，“要乖乖的，知道吗？”
白知夏撅了撅嘴，显然不太情愿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：“那爸爸要早点回来！”
“嗯，一定。”
把她交给琪亚娜她们后，白砚秋才终于松了口气。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朝他挥手的女儿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，随后转身出门。
不久后，伴随着涡轮引擎的轰鸣声，银白色的钢铁巨鸟划破云层，朝着天命总部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“呃……丽塔姐？好久不见？”白砚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身着女仆装的丽塔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站姿等候在舷梯旁，但那双向来含笑的眼眸此刻却带着几分他读不懂的情绪。
丽塔微微颔首，黑色手套轻抚过裙摆：“主教大人正在等你。”她的声音依旧优雅动听，白砚秋却总能感受到几分别样的情绪。
白砚秋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幽兰黛尔。这位天命最强的女武神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，但往日总是走在最前方的金发少女今天却默契地放慢了脚步。
三人形成的队列微妙地改变了——往常都是幽兰黛尔领队，他和丽塔并肩而行，此刻却变成了丽塔走在最前，幽兰黛尔与他并排跟随的奇怪队形。
“那个……”白砚秋刚想悄悄地向一旁的幽兰黛尔问些什么，前方的女仆突然回头。
逆光中，丽塔微微眯起的眼睛让白砚秋瞬间噤声，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神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。
幽兰黛尔无奈地叹了口气，鎏金般的发丝在风中轻扬。她悄悄对白砚秋摇了摇头，投来爱莫能助的眼神。
白砚秋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，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。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显得格外孤单。
“小白，你先进去吧。”丽塔停下脚步，转身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，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，“我和幽兰黛尔大人在门外等你。”
她的声音依旧优雅动听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淡。白砚秋感觉后背一阵发凉，连忙点头如捣蒜：“哎哎，好的好的！”
他几乎是逃也似地推开房门钻了进去，首到厚重的门板将两位女武神隔绝在外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。这压迫感简首比面对律者还要令人窒息。
门外，幽兰黛尔轻轻拉了拉丽塔的袖口，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：“丽塔……是不是有点过了，我看他都要吓死了。”
女仆微微摇头，蕾丝发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：“幽兰黛尔大人请放心，这只是个小小的惩戒。”
她的目光转向紧闭的房门，语气突然变得幽深：“丽塔实在无法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别。”
说着她把目光转向幽兰黛尔，意有所指地补充道：“况且，在他失踪的这几天里，您不也急得连日常训练都心不在焉吗？”
幽兰黛尔闻言一怔，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。她局促地别过脸去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：“好……好吧，我没意见。不过丽塔要适可而止……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丽塔优雅地行了个礼，裙摆划出完美的弧度，“丽塔向您保证，会掌握好分寸的。”
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扇门上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。
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映在墙壁上，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的戏剧。
房间内，白砚秋再次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，奥托正倚靠在真皮座椅上。
“欢迎回来，我的朋友！”奥托张开双臂，嘴角挂着标志性的优雅微笑，声音里却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。
白砚秋不耐烦地摆摆手：“得得得，别说这些有的没的。”他径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，皮革发出轻微的摩擦声，“我和你说说长空市的情况。”
随着他的讲述，奥托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白砚秋将长空市的经历原原本本地道来，包括与凯文那场关于“崩坏神”的对话。说到关键处时，他注意到奥托的指尖微微一顿，但很快又恢复了节奏。
“所以……”奥托缓缓抬头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，“你要把那个原生律者带在身边？”
白砚秋立刻说道：“当然啊，你想干嘛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戒备。
奥托轻笑一声，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：“只是确认一下，不要那么紧张。”
他优雅地转动手腕，“情况我也都知道了。另外，你的女武神小队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音调，“丽塔又帮你物色了些新人选。”
“啊？”白砚秋瞪大眼睛。心中忍不住腹诽：这是要给他组建女武神军团吗？
“还有”奥托突然正色道，手指轻轻点着桌面，“你顺走我天命最强武神和孙女的事……“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看着白砚秋瞬间僵硬的表情，“我就不和你计较了。但是——”
他的声音陡然转冷，“天命以后有任何行动，你都必须配合，明白么？”
白砚秋暗自松了口气，点头应下。毕竟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，这点要求并不过分。
“好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奥托重新挂上那副公式化的微笑，做了个送客的手势。
“等等！”白砚秋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，“我还有问题！”
奥托挑了挑眉：“说。”
白砚秋深吸一口气，问出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：“我很好奇，身为天命主教，你对我的态度……为什么这么好？”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奥托的表情。
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，只有古董钟表的滴答声在回荡。
奥托的回答来得很快，却让白砚秋更加困惑：“这不是件好事吗？”
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远：“你不需要知道，这是……我和一位故友的约定。”
奥托的思绪突然被记忆的旋涡吞噬，恍惚间他又站在了天命总部旧花园的碎石小径上。
夕阳将那人银灰色的作战服染成琥珀色，晚风卷起他腰间破碎的斗篷，像片随时会消散的虚数残影。
“奥托，我要走了。”
“……连杯红茶的时间都没有？”
熟悉的苦笑在对方嘴角浮现，战术手套拍在他肩甲上激起细碎火花：“放心，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沾染血迹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，“等我再次出现……或许……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，但剩下的日子要辛苦你了。”
奥托下意识按住胸口的吊坠，这是面前的男人送给他和卡莲的：“有卡莲在身边，这并不困难。”
奥托顿了顿，继续问道：“为了空之律者，有必要么？明明你还能待更久的。”
“我就是为了拯救大家而生的……不必再纠结了……记得按我说的做，安排好她们。”
“……知道了”
随着这句话尾音落下，面前的身影渐渐消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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