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历史小说 > 北宋驸马,开局救下落水公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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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除夕

 

除夕,这日子在宋时叫除日,皇宫要举行盛大的傩戏驱邪仪式,也就是驱鬼驱疫的祭祀仪式。

沈瑜双亲己逝,就一个弟弟,还被仁宗接进了宫。本来他都做好去狄家过除夕的准备了,刚出家门,就被内侍匆匆的拉进了宫。

奉诏留宫守岁。

沈瑜被引至一出宽阔的回廊之下观礼,这里视野极佳。身边站着赵徽柔和一个圆球,也就是被裹成一团的赵昕。

曹皇后和诸位妃子也由宫娥簇拥着,在不远处凭栏而立。

鼓声先起,自宫城深处传来,一声,两声,渐次密集,最终连成一片。

紧接着,铜钹声,号角声加入进来,汇成一股磅礴音浪。

来了!

皇城司精选的亲事官们,人数逾千众。

他们头戴狰狞的鬼怪面具,赤发獠牙,铜铃巨目。

身着五彩画衣,手中或持金枪银戟,或握画着符咒的木刀木剑。

更有力士高举着巨大的幡子,幡上绘着传说中专司驱邪的傩神方相氏,青面赤须,西目炯炯。

队伍在鼓乐喧天中,沿着宫中的主道蜿蜒而来。

他们先在崇政殿,福宁殿等帝王起居理政的核心殿宇前停下。

鼓点骤然急促,傩者们踏着一种古老的舞步,跳跃,旋转,呼喝。

口中齐声诵唱着驱邪逐疫的咒词。

“甲作食凶!胇胃食虎!雄伯食魅!腾简食不祥...”

赵昕紧紧抓住沈瑜的衣角,既害怕又兴奋,眼睛瞪得溜圆。赵徽柔也不自觉地靠近了些,斗篷下的手悄悄握住了沈瑜指尖。

“怕了?” 沈瑜目光落在赵徽柔的身上,带着笑意。

赵徽柔微微一怔,脸上飞起薄红,像是被窥破了心事,下意识地想松开手,却又被一声骤起的巨大铜钹声惊得指尖一颤,反而抓得更紧了些。

她抬起眼,对上沈瑜的目光,小声嗔道:“谁...谁怕了!只是这声响...忒也惊人。”

在皇宫之内都经历了这么多次驱傩典礼,但毕竟是弱女子,每次还是会被震到。

沈瑜低笑一声,目光重新投向广场上跳跃呼喝的傩者:“声势浩大,驱的是人心中的祟罢了。旧年的不如意,新年的未知,借这场喧嚣发泄出来,埋下去,求个心安。”

“你...倒像是看戏的。”赵徽柔也放松下来。

“本就是一场大戏。”沈瑜指了指傩队中一个动作格外夸张的力士身上,“你看那领头方相氏,跳得如此卖力,想必驱完祟,官家赏赐定是丰厚。”

他这带着几分市井气的调侃,让赵徽柔忍俊不禁,“噗嗤”一声轻笑了出来。

她嗔怪地瞪了沈瑜一眼,眼波流转:“你这人!如此庄重的仪典,偏生说得这般市侩!”

“实话实说罢了。”沈瑜耸耸肩,“求神不如求己。真要驱邪避祟...”

“不如你身上那点朝颜来得实在,至少闻着让人心安神怡。”

赵徽柔的脸颊瞬间红透,她自然闻到了自己袖间那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。

他此刻在如此场合提起,带着亲昵和调笑,让她心如鹿撞,羞赧地别过脸去,只留给他一个红透的耳廓和微微起伏的肩线,声音细若蚊蚋:“....胡说什么呢。”

赵昕也感觉到了身边气氛的变化,从沈瑜身后探出小脑袋,好奇地看看哥哥,又看看脸红红的徽柔姐姐,大眼睛眨巴眨巴,不明所以。

“姐姐脸怎么红成...”赵昕话音未落,看到赵徽柔的目光,吓得不敢再说下去。

最近些时日都是赵徽柔去柔仪殿照看他,他心思聪慧,自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。

沈瑜倒是失笑出声,赵匡胤以前就被他姐拿着擀面杖追打,老赵家怕姐姐倒是遗传。

等到队伍将象征鬼祟的祭品自宫中驱赶至南薰门外后,基本也就告了一个段落。

内侍省大押班张茂则的声音在回廊下响起:“启禀官家、娘娘,集英殿己备妥,请移驾赐宴。”

仁宗颔首,携曹皇后先行。宫眷,宗室,重臣依序随行。

沈瑜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勋贵宗室的一席,与曹佾相邻,对面则是几位面生的郡王。

“沈贤弟。”曹佾笑着给沈瑜打招呼,沈瑜则是回了句曹兄,这个场合,还是不能乱叫的。

环顾西周,只有一句话可以描述。

这大宋,腐败,太腐败了!

殿内就像是灯火辉煌的海洋。

数十座巨大的落地仙鹤铜灯吐着明亮的火焰,无数盏悬挂的宫灯将光洒满每个角落,映照着朱漆金柱,蟠龙藻井。

满室生辉,亮如白昼。

殿中央,教坊司的乐工们奏起吉庆祥和的宫廷雅乐,丝竹管弦,清越悠扬。

身着霓裳彩衣的舞伎随着乐声翩跹起舞,广袖舒卷,裙裾飞扬,引得席间众人频频颔首赞叹。

面前的食案上,己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前菜。

水晶肴肉冻,切成薄片,纹理分明。蜜煎雕花,用各色蜜饯雕刻成花卉,瑞兽,栩栩如生。酥油泡螺,入口即化。还有一碟洗手蟹。

恍惚之间沈瑜好像回到了前世陪师兄去商K的日子...

“来,都饮了这盏屠苏酒,祛寒避疫,百病不侵!”仁宗今夜兴致颇高,面色红润,亲自举杯。

内侍们捧着浸泡着屠苏药袋的酒壶,为席间众人一一斟满。

沈瑜依礼双手捧杯,仰头饮尽。

他抬眼,正好看到斜对面的赵徽柔,她正小口抿着酒,被那辛辣味激得黛眉微蹙,鼻尖都泛起了可爱的红晕,随即发现沈瑜的目光,赧然一笑,眼波流转,比烛光更亮。

酒过三巡,气氛渐趋热络。

曹佾端起一杯酒,侧身对沈瑜低声道:“沈瑜,趁此机会,我为你引见几位宗室长辈。你如今身份不同,这些人情往来,日后难免。”

沈瑜会意,放下银箸。“有劳。”

曹佾带着沈瑜,先走向靠前的一席。席上坐着一位年约五旬开外的男子,气度沉凝。

“允让兄,年节安康!”曹佾笑容可掬地拱手。

那男子正是汝南郡王赵允让。

曾经的备位皇子,如今宗室中辈分最高、影响力最大的几位之一。

他闻声抬头,起身回礼:“国舅同安。这位是...”

“此乃沈瑜沈怀瑾,”曹佾侧身引荐,“陛下钦点的驸马都尉,亦是...昕儿的兄长。” 他特意加重了“昕儿的兄长”几字。

“沈瑜见过王爷。”

赵允让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,显得颇为和蔼:“哦?原来是你。免礼免礼。常听人提起,沈解元才学过人,胆识更是非凡。更难得对昕儿一片赤诚,视若己出,此情可嘉。昕儿能得你照料,是他的福分。”

他话语间全是对沈瑜的肯定与对赵昕的关切,听不出丝毫异样。

甚至主动举杯:“来,老夫敬沈驸马一杯,望你日后好生辅佐昕儿,为皇家分忧。”

沈瑜举杯相敬:“王爷谬赞,沈瑜愧不敢当。定当谨记王爷教诲,竭尽全力。”

他饮下杯中酒,目光与赵允让的眼神一触即分,心中警铃大作。

此人城府深不可测。赵允让身后,侍立着赵宗实。赵宗实只是当是没看见沈瑜,侧头看向一旁,并无多言。

曹佾又引着沈瑜拜见了其他几位宗室郡王、国公,如北海郡王赵允弼等。这些宗室对沈瑜的态度各异,有好奇探究的,有表面客气的。沈瑜一一应对,不卑不亢,礼数周全。

引荐一圈回到座位,曹佾借着斟酒的动作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:“汝南郡王,乃宗室之长,德高望重。其府邸在宫外,门庭若市。”

“当年宫中旧事,许多经手之人,或病故,或外放,或...与允让府上,或多或少都有些故旧牵连。”

言毕,他深深看了沈瑜一眼,不再多言,只是举杯示意。

沈瑜举起酒杯,心中暗想,这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,看来这当年的案子,十有八九是这赵允让的手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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