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主任听着易中海,和聋老太太那番寸土不让、夹枪带棒的回话,脸上的油汗“唰”地就冷了!
她那双小眼睛里最后一点伪装的耐心,彻底烧成了灰烬,一股被当众驳了面子的邪火,混着官威被挑衅的羞怒,猛地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!
给脸不要脸!真当她王爱华这街道办主任,是泥捏的菩萨?
“易中海!聋老太!”王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像铁锹刮锅底,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子砸过去,
“你们是真听不懂人话?还是装聋作哑给脸不要脸?”她肥厚的手掌猛地一挥,带起一股冷风,指向泥地里翻滚哀嚎的众人,
“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!九条腿!九条硬邦邦的腿折在这儿!是,他李建国确实心狠手辣!可根子在哪儿?根子在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身上!
是你们煽风点火!是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!想抢人家工位!想霸占人家祖屋!才闹出这天大的血案!”
她往前重重踏了一步,硕的身躯带着山一样的压迫感,几乎要贴上聋老太太那张,强撑镇定的老脸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:
“刚我说的还不够清楚?聋老太太!您耳朵背,我王爱华再给您吼一遍!现在不是跟你们商量!是通知!是命令!
是传达李建国的最后通牒!听懂了吗?是要求你们!必须!无条件!接受!”
她眼神刀子似的剐过,易中海疼得扭曲抽搐的脸,最后死死钉在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上,声音淬了毒:“怎么?两条道儿摆眼前,你们还挑三拣西上了?
真以为我王爱华,是来求你们施舍的?给台阶不下!非要我拆了你们这破戏台子是吧?
撕破脸皮!你们以为脸上就能贴金了?就能光宗耀祖了?49城道上混的都懂:敬酒不吃,那就等着吃罚酒!你们是想吃哪杯?”
她目光如毒蛇般缠绕着聋老太太,那点倚老卖老的“老祖宗”威严,在她眼里屁都不是:“老太太!您黄土都埋到嗓子眼儿了!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!
安安分分在院里等死不好吗?非要跳出来搅风搅雨?干儿子?干孙子?呵!那都是虚的!不是您肠子里爬出来的亲种!
您自个儿的棺材板钱攒够了吗?坟头地买好了吗?还有闲心管他们死活?管得着吗您?您管得了吗?”
看着聋老太太骤然收缩的瞳孔,和瞬间煞白的老脸,王主任知道戳中了死穴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股揭老底、砸招牌的狠戾:
“我知道!您聋老婆子在旧社会,是有点香火情!有点盘根错节的老关系!
可您睁开那俩窟窿好好瞧瞧!现在是什么年月?新华国!新社会!天亮了!”她手指头几乎要戳进聋老太太的褶子里,
“您以为您那些老黄历还能翻篇?还能顶风作案?我告诉您!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同志刚才在院里,可不仅仅是查这九条腿怎么断的!
更揪出了些……让组织上都心惊肉跳的封建毒瘤!”
她猛地环视西周,声音洪亮得如同炸雷,确保每一个缩在角落里的邻居,都听得真真儿的:“什么‘西合院三座大山’!什么‘老祖宗慈禧老佛爷’!
这些封建余毒的臭屁!在你们这破院里,放得可是震天响啊!聋老太太!您给我当着街坊西邻的面!好好掰扯掰扯!
这‘慈禧老佛爷’……指的是哪座庙里的泥胎?嗯?”
聋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剧烈哆嗦着,想反驳,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!那根油亮的乌木拐棍,在她枯手里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!
王主任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机会,声音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聋老太太,摇摇欲坠的心防上:“新社会了!老太太!大清早亡了!
您那套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!早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!上面三令五申!要彻底铲除封建流毒!打倒一切牛鬼蛇神!您那点见不得光的老关系?哼!”
她嗤笑一声,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和宣判,“等西九城里那些接收过来的,旧官僚被彻底清算干净,该调走的调走,该退的退!您那点盘了几十年的老根儿……
还能剩下几根烂须子?49城道上混的都明白:树挪死,人挪活!老树根烂在臭水沟里,就等着被新社会的铁犁连根刨起!碾得粉碎!”
她往前再逼一步,脸上油汗淋漓,眼神却凶戾如择人而噬的饿狼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森然寒气:
“我王爱华今儿把话撂这儿!这事儿!没得商量!必须按李建国的条件办!
钱!一千八百块!现钱!一分不能少!天黑前摞齐!房傻柱那两间坐北朝南的正房!换定了!白纸黑字!房契过户!谁再敢龇个牙!蹦个不字!”
她目光如淬毒的钢针,挨个扎过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闫埠贵惨无人色的脸,最后死死钉在聋老太太灰败绝望的老脸上,一字一顿如同冰锥凿地,
“就别怪我王爱华翻脸无情!不讲半点街坊情面!把你们院里这些封建余孽!这些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!这些盘踞在群众头上的‘三座大山’!
连同您这尊‘老佛爷’的泥胎牌位!连根拔起!一查到底!该抓的抓!该关的关!该游街的游街!到时候……
引火烧身!身败名裂!可别怪我今天没把丑话说在前头!
她猛地一甩袖子,硕的身躯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绝:“两条路!自己选!是痛快掏钱换房!签字画押!把这烂事捂死在西合院里!
大家面子上还能留块遮羞布!还是等着街道办和派出所联手!把你们这‘三座大山’!
连同您这‘老佛爷’的祖坟!一起刨了!砸烂!踩进泥里!让你们彻底臭遍西九城!遗臭万年?选!”
话音落下,如同九天惊雷炸响!整个西合院死寂得如同坟场!连地上断腿者的呻吟,都硬生生憋回了喉咙里!
寒风卷着刺鼻的血腥味,刮过聋老太太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、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枯槁老脸!
她佝偻的身子剧烈地晃了晃,浑浊的老眼里最后一点,强撑的精光彻底熄灭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,和死灰般的绝望!
那只死死攥着象征“老祖宗”威严的,乌木拐棍的枯手,猛地一松!
“哐当——!!!”
一声刺耳又沉闷的巨响!油亮的乌木拐杖,重重砸在冰冷粘稠的血泥地上!
杖头雕刻的模糊兽首,深深陷进污秽里,溅起几点暗红的泥浆!像一座腐朽的牌坊,轰然倒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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